沉寂的山頭被這群人沸騰著,他們綁了夢虎和珍夫人,正凱旋歸來,一路上哼著小曲,開著難堪的玩笑。夢虎氣得破口亂罵。
“你罵過球,就你那慫樣,以前我以為你有多了不得,我從來不敢接近你,你看看你今天成了啥?慫包一個,我呸!”一個夢虎從前的幕僚幸災樂禍。
“趙二,你他媽的賣主求榮,狗日的給了你啥好處?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撒二爺,誰有權利,我跟誰,對不住了,你已經沒資格了。”說完,一陣浪笑,直把夢虎給氣得牙癢癢。
“怎麼辦?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不,隻要有一口氣,我也不要讓碧真受一點侮辱。”夢虎不再說話,他積蓄能量,等待時機。
珍夫人一臉的無辜,小臉更顯蒼白,更加突出她的楚楚可憐。一路上,她最安靜,一言不發,哪怕是那幾個大膽的老油條騷擾她,她也任憑他們的玩弄,惹到憤怒時,至多翻個白眼,完全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眾人害怕了,這可是萬爺欽點,說不定搖身一變成為萬夫人,到時,吃不了兜著走,嘖嘖,老虎屁股摸不得,罷了,從此沒有人敢惹她。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到一個岔路口,這裏竟然比任何一個地方的野草都要深,茂密的森林使得整個山頭黑壓壓的,樹林裏異常寂靜,除了大家大踏步走路觸及地麵的聲音,四周圍沉寂得非常可怕,這是著名的岔路口,相傳,這裏不但道路艱險,僅幾步路的距離就是高高的懸崖,而且不時的還有才狼虎豹出沒。
奇怪的是,樹林中突然刮起一陣狂風,吹得樹枝劈裏啪啦作響,好一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騷亂。
“大家精神點,利索點,走快點,否則我拿鞭子抽。”範青在前麵指揮著,一些貪生怕死的嘍囉趕緊保命,一路小跑掠過範青身旁。原來,這裏正是他們來的時候碰上那隻怪獸的地方,怪不得大家害怕。
押解夢虎和珍夫人的官兵們竟然被大家拋在後麵,大家都不滿範青的指揮,認為他們身擔重任理應走在前頭,但範青反而放了大隊人馬先走,幾個人心裏嘀咕著,對夢虎和珍夫人的看管竟然放鬆了,都想急著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大家稀稀拉拉地往前挪動。
範青以為有老虎出沒,他們來時也是遇到這麼一陣歪風,不多一會那怪獸就出現了,範青見大多數人馬已經通過,風沙吹疼了他的雙眼,他揉揉眼睛,竟然忘記了綁著的夢虎和珍夫人是否通過。
慌亂中殺出一對人馬,塵土飛揚處,一匹炫目的白馬揚著錚亮的鐵蹄,一路呼嘯而至,馬背上,一個英姿颯爽的麗影,披著猩紅的披風,在翠綠的山林間,異常顯眼,他揮舞著手裏的寶劍,所到之處,手起刀落,削掉嘍囉們的腦袋像削泥般輕巧。待範青回過神來,那人已經離得很近了,慌了神的範青嚇得屁滾尿流,一腳踏空滾落萬丈深淵。眾人群龍無首,逃的逃,跑的跑,整個山頭呐喊聲,哀鳴聲不絕於耳。這隊人馬追了一小會,在白馬紅衣的指揮下回到原地,此時的夢虎和珍夫人早已跪在地上磕頭 。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肯請大俠留名,無以回報……”
“起來吧,快點趕路!”白馬紅衣的聲音聽起來鏗鏘有力,完全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如此熟悉,夢虎抖落身上束縛的繩子,一瘸一拐就要靠近白馬紅衣,為首侍衛輕輕一擋,“壯士留步。”
夢虎茫然屹立一旁,他的內心異常複雜,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不敢也不允許自己那樣做,他怔怔地看著白馬紅衣離去。
良久,夢虎方從從夢中醒來,他頹廢地癱坐在地上,揪著自己的頭發,臉扭曲成一團,抱著頭,狠命地捶打自己。
“怎麼啦,夢虎兄弟!”珍夫人有些擔心。夢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她有些手腳無措 。
夢虎長籲短歎,拳頭緊握,仰麵抬頭望著天空。
珍夫人側目一看,夢虎滿麵淚痕,這真的很奇怪,“夢虎,你怎麼啦,我們安全了,真的安全了,我們快走吧!”
“我真是個傻子!”夢虎從喉嚨裏擠出來這幾個字,珍夫人誤解,好端端的,幹嘛罵自己傻啊?
“你不知道,你永遠都不知道!”夢虎喃喃自語,搖搖頭,他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