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珊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不,與其說昏迷不醒,不如說她不願意醒來。
蘇遠航甚至沒有通知父親,母親已經找到的消息。
這樣子的母親,怕是誰也不想見吧?
蘇遠航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不知道母親的傷勢如何?
隻知道……母親受了淩辱……
該死的畜生!
做完手術返回病房後,蘇遠航一直陪在母親床旁。
就在剛剛,他替母親整理床單時,在床位發現掩藏在被子下的夜行衣。
昨晚事情太急切,蘇遠航沒有多餘心思考慮那麼多。
此時此刻,看著黑漆漆的夜行衣,蘇遠航雙目赤紅的瞳仁一滯。
隨即迸出狂燒的怒火……
這不是秦天熠下屬的衣服嗎?!
當時他第一個衝進倉庫,沒有發現任何人。
那這件衣服……是在他之前出現的?
回想起年柏堯在車上的遮遮掩掩,以及餘光看到的“羅珊”兩個字樣,蘇遠航幽暗的眼底掠過凜然。
如驚濤駭浪,隨時爆發的火山,燃著怒不可遏的憤怒!
蘇遠航抓了衣服,一路狂跑去安保部。
事實很明顯,年柏堯的下屬眼睜睜看著母親被施暴,沒有出手相救。
他們怎麼能這麼做?!
怎麼能!!!
蘇遠航想質問,想咆哮……
年柏堯卻被警察關進了監獄。
此刻抱著湛藍,蘇遠航狂燒的怒火漸漸穩定下來。
嗬——
蘇遠航自嘲的冷嗤了下,他根本不是長期行走在黑暗邊緣的年柏堯的對手。
找到他又如何?
發泄的揍一拳麼?
似乎年柏堯並沒有做錯什麼……
他、隻、是、見、死、不、救、而、已。
蘇遠航緊閉雙眼,滾燙的熱淚透著無限痛恨,從眼角滑落。
流至湛藍的肩頭。
淚意浸濕了衣裳,湛藍一驚。
莫名悲哀起來。
蘇遠航哭了?
為什麼?
心底趟過一絲不舍。
湛藍抬手回抱他,想給他朋友間的安慰。
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她能做的也隻有如此。
“遠航,別難過,我會陪著你。”
湛藍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拍著蘇遠航的背。
蘇遠航抱得更緊了,恨不得將湛藍揉進身體裏。
可惜,這個女人不屬於他……
無盡的悲哀吞噬著蘇遠航。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放開湛藍。
湛藍看著蘇遠航痛苦的樣子心揪得很疼,嘴唇張張合合,又不知該說什麼來安慰?
她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難受?
蘇遠航看出她的欲言又止,抬手在她唇邊輕觸,嗓音沙啞道,“別問我為什麼,別問,好嗎?”
母親的事,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好,我不問。”湛藍認真點頭,“我陪著你就好。”
“嗯。”
蘇遠航輕語一聲,轉身朝病房走去。
湛藍緊隨其後,兩人並肩來到VIP住院病房。
冷清泛著傷感的白色病床上,羅珊緊閉雙眼,眼角掛著兩行清淚,枕巾早已浸濕一大片。
顯然,她是醒著的。
隻是不願意睜眼。
蘇遠航斜倚在門口,沒有進去。
看向床上的目光悲憫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