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淩雲重重歎了口氣,慢慢走向梅碧瑩對著大夫人問:“發生什麼事了?”他蹲下身要將梅碧瑩扶起,大夫人坐在位子上沒有動,她看著梅碧瑩,大概是知道她不會起來。
果然,梅碧瑩推開楊淩雲的手,搖了搖頭。
“阿碧,你先起來。你肚子裏還懷著孩子,不能在地上久跪。”楊淩雲勸她,梅碧瑩卻執意跪在地上,不論他怎麼說都不起來。
看著楊淩雲對梅碧瑩這樣,大夫人心中的妒意更甚,她慢慢站起身,走到梅碧瑩身邊溫柔地說:“妹妹別跪了,姐姐方才要你不跪,你卻執意要跪,你這樣不是讓老爺覺得我心腸歹毒嗎?欺負一個懷了孕的女人。”
楊淩雲一聽,怒目相視,怒氣衝衝地說:“你既然知道她懷孕了,見她跪著為何不扶她起來?”
“妾身可不敢,是妹妹執意要跪的。妹妹說她摔碎了九龍杯,知道老爺回來一定會責罰,便跪在這裏等老爺回來。”大夫人解釋,她一說“九龍杯”,楊淩雲的臉色“唰”的一下便變了。
秋其站在門口看著那三人,感覺今晚又有一場好戲要上演。她看著梅碧瑩隆起的小腹與慘白的小臉,就像一隻在森林裏慘遭追捕的小鹿,四處逃竄,卻哪裏都不是生路。秋其突然明白這個女人似乎不在乎這裏的人或事,她就像一個局外人,看著這一切。
楊淩雲此時臉色也十分慘白,但他依舊勸梅碧瑩起來,可梅碧瑩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還是跪在那裏。最後楊淩雲左手一攬梅碧瑩的腰,右手抱起梅碧瑩的腿,將她抱到了座位上。大夫人看著這一幕,心有不甘,她的雙唇顫動,似乎氣得說不出話來。
“九龍杯摔碎的事你們誰要是說出去了,就按家法處置。你們聽到了沒!”楊淩雲背對著眾人,英氣的臉龐在燭影中半明半暗。
“老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偏私了。尚且不論這九龍杯的貴重性,就是這樣不處罰一些,我這個主母將來還怎麼管理全府。”大夫人不死心,逼著楊淩雲要做懲罰。
“而且……”大夫人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梅碧瑩,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
“你有什麼話就說。”楊淩雲毫不客氣。
“我的丫鬟彩月前幾日晚上去廚房拿東西,路過妹妹的院子,竟然看見妹妹和她的丫鬟在燒紙錢,不知道是為誰燒的。”大夫人說完看著梅碧瑩,略帶譏誚。
楊淩雲聽完雙手握拳,額頭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梅碧瑩此時臉上才有了些表情,她臉色發青,看著楊淩雲,似乎有些悲傷。
“我問你,她說的可是真的?”楊淩雲捏著梅碧瑩瘦削的臉龐,惡狠狠地說。
梅碧瑩原本清秀的五官被捏的扭曲,雙眼裏有痛楚,可她咬著嘴巴,就是不喊出來。
“彩雲,我問你,大夫人所說是否屬實?”楊淩雲甩開梅碧瑩,轉身問她的丫鬟。
那丫鬟臉上還留著被掌摑的印記,她滿眼是淚,低著頭絞著手指不說話。
“老爺問你話呢,還不快答。”大夫人吼了一句,使了個眼色給自己的丫鬟彩月。那彩月得了主子的命令,走到彩雲麵前,一巴掌用力扇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聲在前廳回響,秋其嚇了一跳,她看著那個彩雲,隻見她捂著自己的臉,跪在了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楊淩雲沒說話,他此時臉都是黑的,梅碧瑩看著彩雲,有些不忍,摸著肚子喘著粗氣。
“好一個護主的奴婢。”楊淩雲冷冷一笑,走到梅碧瑩身邊說。
“彩月,繼續打。這樣的丫鬟,不打她是不會說的。”大夫人像是得了命令,十分得意地說。
那個叫彩月的丫鬟得了命令,為了表現自己,更是用力起來,揚手正要用力打下去,卻被秋其一把握住。楊淩雲見她過來插手,有些吃驚,旋即說:“小妹,家事沒有你管的份。”
“可你們也不能這樣處罰一個下人吧。她這樣不說,你們就一直打,萬一她一直不說,你們就要把她打死嗎?”秋其義正言辭地說。
“妹妹你不懂,這些下人啊,平日裏被寵壞了,彩雲是其中之一。今日若是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將來恐怕就會越來越囂張,隻怕以後還會騎到我們頭上來。”大夫人添油加醋地說。
“嫂嫂這話我倒覺得十分不合情理,這人要是能靠打聽話,那那些調皮的孩子早就被打死了。”秋其反唇相譏,絲毫不留情麵。
大夫人一聽臉色一變,她心中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妹妹有些反感。她剛才那番話不就是詛咒自己的兒子嗎?這個野丫頭,一回來就與自己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