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情,程稚華拿起信,一點一點的,順著他漂亮的字跡默讀下去……
程潮的心跡,就這樣順著紙,逐漸在她麵前展露無遺:
給,我親愛的妻子的信。
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嶽父一定已經帶著你和我們可愛的兒子在某個地方安頓下來,裹著安穩平淡的日子了吧?
很抱歉,我隱瞞了你所有的事情,也很抱歉我要將教養兒子的重擔囑托給你,更抱歉,我直到現在,才能夠在信上稱呼你一聲妻子。
程稚華,我最愛的女人,撇開所有的陰謀和算計來講,我的心裏從來不存在繆馨兒,百合子。
那個空曠冰封了二十多年的角落,隻有在遇見你的時候,才真正的溫暖過,填充過。
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些,你或許會懷疑,甚至是怨恨,可是稚華,對於我來說,深愛著一個人,不僅僅是要跟她一起白頭到老,更重要的是,看著她能夠一生安好。
在這裏,我想要告訴你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我愛你,在比你確定愛我之前,更早的愛著你。
那是什麼時候呢,大概是小小的你第一次把小手放在我掌心裏,牽著我的手開始慢慢學會走路,信任的窩在我的懷裏睡懶覺的時候,也可能是看著你在窗邊彈琴畫畫,在花園裏麵玩的時候……
很抱歉我記不清楚了,因為因你而生的心動,實在是太多太多次。
當時我曾經對自己發誓,自己一定要在你長大以後娶你,這輩子隻愛你一個人,給你許諾的二十人抬的萬工轎和綿延紅妝,永遠都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娶姨太太,一輩子生一兒一女,在亂世中互相依偎取暖,讓你永遠都像孩子一樣天真快樂。
可直到我發現你在街上玩,旁邊酒樓的閣樓裏,有人用槍口瞄準你的時候我才知道,以我的身份,永遠都不能夠保護你安然,甚至連基本的安全都做不到。
我雖然不是個戎馬一生的軍人,但商場勾心鬥角,樹立的仇敵太多太多,自己的生命都無法保全,又怎麼能夠隨時隨地防著想要牽連你的人呢?
你那麼依賴我,甚至連我在晚上加班處理工作的時候,都要等我睡了才肯睡覺,如果以後我突然喪命,那麼你,我的小姑娘,該會有多傷心?
我當時想了很久,心情很差,每天晚上都灌醉自己,像是掉進了漩渦,不停地思慮著這個問題。
最後我明白,愛一個人的起碼,就是要替她思慮周全。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你在書房裏麵睡著了,我幫你蓋被子的時候,看見了你寫的日記,也知道了你也喜歡著我。
稚華,當時,我的心裏有多麼的狂喜,你永遠不能明白。
哪怕我這輩子功勳無數,也從來沒有像當時那種榮耀感,高興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幾乎睡不著覺。
可最糟糕的是,你看起來柔順,性格卻那麼執拗,倘若我為了你著想讓你離開,你一定不會情願,會想方設法的回來。
我隻能夠出此下策,故作冷漠的慢慢疏遠你,或許直到你傷心,就能夠自己走了。
哪怕我備受折磨,可隻要你平安,我就滿足了。
當時百合子正好出現在我身邊,就算知道了她是倭國人,我卻依舊故作跟她親近,就是想要讓你知難而退,後麵對你故意施加的折磨,我看著你每晚掉下來的眼淚,心如刀絞。
稚華,你的難過我看得出來,可我背對著你呐喊的無初次我愛你,你卻一聲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