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的眼睛眨了眨,這丫頭膽子不再像以前那樣謹小慎微了,他抿嘴一笑,摟著她的手抽了出來,捏了一下她嫩滑的臉:“讓我看看臉紅了沒有?”
他白皙指尖的微涼,讓本來覺得很自然的葉子秋,臉“唰”地熱了起來,她把頭埋進膝蓋裏,哎呀媽呀,別問了別問了。她剛才怎麼就問了這樣一個沒皮沒臉的問題?一定是因為風景好,她才有感而發……
見她羞羞地埋著頭,棋輕笑了一聲,手指從她的臉戀戀不舍地移開,道:“你喜歡你的工作嗎?聽素衣說,你現在是一個網絡作家?”
敏銳的葉子秋抓住了一個字眼,她疑惑地問道:“現在?難道我以前還有別的工作?”
其實這些年來,她一事無成,就隻寫過書,在網絡作家這條路上,她就是撲街的一個小蝦米。賺來的錢,她都用來供養於晴朗了。說喜歡,這也許是一個謀生手段。說不喜歡,她又堅持了多年。
“沒,”棋忽然一怔,又自然地回到問題上道:“你這麼瘦的一個丫頭,除了筆你能拿得起,其他事情你什麼也幹不了。”
“哼,”葉子秋嬌嗔一句:“你嫌棄我。”
“可沒有這回事兒。隻是覺得,你總得要有喜歡的東西或者人。”棋輕輕一句,卻擊中了她冰冷的心。
胸腔內,仿佛有什麼被擊碎了。
是的,她現在生無可戀。什麼家人,什麼愛人,什麼朋友,她都無所謂了,更何況工作這種無關緊要的東西。
“如果你沒有喜歡的東西……”棋頓了頓,不如……
“嗯?”她聽到他語氣中的猶疑,轉過頭來,剛好對上他深沉如水的眼神。
他怎麼還是這麼年輕,就連眼角的紋路都沒有。歲月對棋,真的是格外寬厚。
她眼睛是這麼地明亮,又離得這麼地近。她總是喜歡用這麼好奇的眼神看著他,仿佛以前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
“不如怎樣?”葉子秋微微側了側頭,像一隻小貓乖巧地等待著他的回複。
棋伸出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一笑,眼神卻又透露著炙熱的真誠:“不如……喜歡我?”
語氣小心翼翼,又帶著詢問。
葉子秋呆了呆,這是表白?還是棋的表白?
見她依然發愣的樣子,棋收起笑意,緊張地問道:“不願意嗎?”
哪裏哪裏。
看著他幾欲吻到自己的唇,葉子秋隻覺得的心在裂開,這股甘泉太甜,她有點措手不及。
“咳……”意識到還在他懷裏的葉子秋,扭過頭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麵,縮在他的懷抱裏,半字不發。
棋抿緊眉頭,他能讀懂天下人的心,卻始終不明白她是怎麼樣想的?古人誠不欺我,關心則亂。
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頭發,還好,她還在,起碼有時間慢慢讀懂。
頭頂上的一吻,讓葉子秋思緒一下子拉回到以前:“棋,秦溪曾經說過,說我連自己都不記得了。他對我很好,你也對我很好,難道你和他一樣,我以前都認識你們。隻是……我不記得你們而已。我指的是,比我小時候還要早的以前。”
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他握著她纖弱的手,順著她的目光,看著同一片湖麵,低聲地在她耳邊道:“社會上有一種病,叫失憶症。這可能是因為人的大腦損傷,又或者是因為受了刺激而產生的疾病。你是因為這種病忘了秦溪。”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忘了你?”她讀懂了棋的話中有話,這默契,連素衣都做不到。
棋憐愛地揉了揉地她的頭發,她依然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呢。
“丫頭,並不是的。”他喃喃道,忘記他,並不是因為她病了。
“那……”她剛要繼續問,棋精致入畫的臉忽然又近了一些:“到底要不要喜歡我?”
“你這是,”葉子秋眼睛被陽光照得眯了眯眼:“死纏爛打?”
“嗯。”棋一笑,幹淨透亮。
素衣永遠見不到的笑,被葉子秋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