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長大了要娶如水姐姐。”小兵錯開她的手,去看自己的母親,一本正經。兩人皆被他的話給惹得驚住了,片刻,夏如水先笑起來,“等你長大,如水姐姐都老了。”
“老了沒關係,娶了你以後我給你養老。”小兵很有“責任感”地道。夏如水哭笑不得,小兵媽媽不客氣地給了他一個暴栗子,“你如水姐姐神仙兒似的,也輪到你覬覦?以後不許說胡話。”
嘴上罵著兒子,心裏卻再一次心疼夏如水。
“如水今年二十了吧。”
夏如水輕輕點頭,上個月她剛過完二十歲生日。
“二十歲,我都生小兵了。”她再次歎息,扭頭去看夏如水,“小兵這麼喜歡你,不如認你做幹媽吧。”
“好呀。”嘴兒一彎,夏如水又笑了起來,去抱小兵。小兵任由她抱著,卻滿臉的不悅,嘴裏不斷地嘀咕,“我想娶如水姐姐,才不要做幹媽。”
“做我的幹兒子有什麼不好的,以後我可以經常陪你玩。”她賄賂著小兵。聽說可以經常和她玩,小兵皺巴巴的臉這才鬆開,“說話要算話哦。”
“當然。”
兩人即時拉了勾勾。
小兵媽媽更過意不去了,“我讓你認他做幹兒子並不是想你幫我帶孩子……”
“我知道,可是小兵很可愛,和他在一起很開心。”
她的眉宇輕輕飛揚,眼睛也彎彎的,特別美麗。
“這幾天小兵放你那兒,真是辛苦你了。”因為要生二孩,家裏沒人照顧,便拖給了夏如水。小兵媽媽特別不好意思地道。
夏如水忙搖頭,“這算不得什麼,小兵聽話,而且你們對我這麼好,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她初來農場時,什麼都不會,做事的速度也很慢。多虧了小兵的父母鄭哥鄭嫂。
他們是農場的小管事,方方麵麵都幫著她,看她做不快,就盡量給她少分點事兒做。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後,大家都疏遠她,也是他們領著自己的孩子跟她玩,才不至於讓她孤獨。而其他人看到管事都跟她好,才消除了蒂芥。現在,工作雖然辛苦,但她過得很快樂。
“我們幫了你什麼,看,手都起了這麼厚的繭。”鄭嫂心疼地觸著她的手。她的手指很漂亮,根根尖細尖細的,卻在這裏磨得皺皺巴巴,指甲全都磨斷了。
夏如水並不在意地抽回自己的手,“幹活哪裏有不起繭的。”
“可你……不一樣啊,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合該去大辦公室裏吹空調,做高級白領。”她也是無意間才知道夏如水畢業於名牌大學,著實惋惜了好久。
夏如水隻是輕輕勾了勾嘴,“在這裏有你們,我覺得特別開心,其它的,不是那麼重要。”在經曆了那些刻骨銘心的折磨與無望的日子之後,她已經收了心,覺得如此平靜地過日子也不錯。更何況以前努力讀書隻是想供養養父,養父和她斷絕了關係,自己掙再多的錢用來做什麼?
看到她臉上一片淡色,鄭嫂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兩人聊起了別的。
在鄭嫂家吃過晚飯,夏如水一個人回了農莊。在農莊幹活的都是附近的村民,一般都回家住,隻有她被安排在農莊裏頭的一座簡陋的屋子裏。鄭哥鄭嫂怕她不安全,特意把養的狼狗放在她屋外,大半年來,過得也算平安無事。
夏如水手裏頭提著些雞骨頭,是專門給兩條狼狗準備的。轉過幾道彎,便看到了自己的小房子,她甩了甩手裏頭的袋子,希冀聞到香味的狼狗會來吃。隻是,他們集在院子裏,仿佛沒有看到她,倒是圍著什麼在嗅,不時發出唔唔聲。
夏如水看到他們中間落著黑乎乎一團,像是個人,立時嚇得魂都沒有了。這兩條狼狗莫不是咬人了?她加快了步子,果然看到他們腳下倒著的是個人。那人頭朝外,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但身上並沒有傷口。
她衝上去把狼狗趕開,迅速去扶那人,“您好,醒醒,能說話嗎?”
那是個老年人,此時牙根緊咬,臉都扭曲了,哪裏能開口。他用力擰著自己心髒的位置,夏如水立刻意識到,他一定是心髒發作了。
學長說過,心髒病患者一般都會隨身帶藥的。她迅速在他身上翻了起來,果然找到了藥瓶。夏如水迅速將藥倒出來,往他嘴裏灌。他根本咽不下去,她迅速跑進屋,端了半杯子水來扶著他喝下。
水的作用下,藥緩緩送入食道,老年人的臉色也隨著時間轉移,一點點鬆開,不再扭曲。
“好些了嗎?”她擔憂地問。
老人艱難地點點頭。
“您的家人呢?怎麼聯係?”
老人似乎累極了,沒有說話。夏如水隻能吃力地將他扶起來,“先在裏頭休息一會兒吧,沒關係的,等您休息好了再通知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