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後,夏如水的臉色才慢慢恢複,回頭看一眼哭得眼淚橫飛的房菲,多少有些不忍。她的行為的確可惡,但宮峻肆一開口就讓人家沒了活路,也真夠狠的。
“這樣……好嗎?”她不敢為房菲說情,帶著遲疑問,“再怎麼說,你們也是親戚啊。”
宮峻肆熟悉地轉動著方向盤,眼底沒有一點暖色,“沒有什麼不好的,即使是親戚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不僅是在懲罰房菲,更是在堵所有人之口。以前的事情他本人都已經忘記,便不許任何人提起!當然,在過去的事情上,夏如水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這讓他更加無法漠視他人對她的傷害。
夏如水努了努嘴,沒有再說什麼。訂婚雖然甜蜜,但發生了太多事情,她覺得有些累,靠著椅子淺眠起來。
手機微微響了一聲。
她睜眼低頭看,是韓修宇發來的短信,隻寫了簡單的幾個字:恭喜你。韓修宇並沒有來參加今晚的訂婚宴,不知道是忙還是為什麼。夏如水抿抿唇,回了個“謝謝”過去。
另一頭,韓修宇看著“謝謝”兩個字,唇上勾起了一片苦澀。宮峻肆最不想忘記的就是他,所以第一時間告訴了他二人訂婚的時間地點,但他沒有把握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變成別人的未婚妻而無動於衷,最後選擇了逃離。
他無數次地想,如果自己再早一點向她表白,在宮峻肆還沒有喜歡上她的時候就說,是不是一切就會不一樣?
當然,世界上不可能存在如果。
一杯紅酒遞過來,韓修宇吃驚地回頭,看到了鄭敏。
“鄭經理,你怎麼在這裏?”他吃驚地問,接過她遞來的紅酒。鄭敏另一隻手同樣握著一本紅酒,傾過來與他碰了碰,“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嗎?酒吧是用來喝酒的,不是用來發呆的。”
她閉眼,狠狠一口將紅酒喝盡。今天是宮峻肆和夏如水訂婚的日子,她的暗戀,從此得生生掐斷嗎?不甘,她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宮峻肆,真是罌粟啊,戒不掉,太讓人難受了。
她再喝幾杯酒,直到韓修宇握住了她的杯。她呆呆地看著韓修宇,對看半分鍾之久,“韓修宇,你不是喜歡夏如水嗎?為什麼不把她搶回來?”
韓修宇驚訝地看著鄭敏,他沒想到自己的感情明顯到連她都看了出來。鄭敏掙了一下,他鬆了手。
韓修宇的感情雖然隱晦,但對於深愛著宮峻肆的鄭敏來說,是無法隱瞞的。她關心宮峻肆,自然關心夏如水,便在蛛絲馬跡當中看出了韓修宇的真心。
“如果我是你,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把所愛的人奪過來。”她壞心思地慫恿著。韓修宇卻搖了搖頭,“她心裏最愛的那個人是宮峻肆,就算跟了我也不會快樂。”因為愛她,所以希望她快樂幸福,哪怕結局是自己放手失去。
“你……怎麼可以這麼偉大?”鄭敏感歎著。最初的自己何嚐不是偉大的,可最終還是抵不過宮峻肆的誘、惑,一步一步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如果她做的事情都攤開來,怕是宮峻肆會反感惡心她到不願意見到吧。
鄭敏捂住了臉。
韓修宇沒有久留,禮節地點點頭離去,鄭敏一個人留在那裏。這裏不是什麼普通酒吧,不可能存在被人騙走的事情,除非她本人願意。這也是韓修宇沒有管她的原因。
“怎麼……回來了?”不知過了多久,鄭敏感覺有一道影子落在頭頂,問。抬頭時,看到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那人伸出修長的指頭,抽走了她手中的杯子,“鄭小姐,可否幫個忙?”
訂婚結束後,宮峻肆的工作又陷入緊張和忙碌當中,馬上要出差去國外。雖然手下強將無數,但很多事情是他人無法替代的,出國便成了家常便飯。宮峻肆有意帶著夏如水一起走,但宮儼那邊身體出了問題,每天都有醫生守著。
宮承風因為失戀,情緒不好成天喝酒度日,梁慧心搬出了宮宅,眼下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想來想去,夏如水還是留了下來。對此,宮峻肆並沒有反對,但終究要兩地分開一段時間,多少有些不願意。
離開那晚,沒完沒了地糾纏著她,直到天亮才肯放人。夏如水早就累得閉眼睡了過去,宮峻肆低頭打量著懷裏的人兒,一張白皙的小臉兒,長發鋪滿枕頭的樣子著實動人,如果不是因為時間不夠,他還想再停留一會兒。
男人不可留連溫柔鄉,這個道理他從小就懂,所以從不近女色,即使和許冰潔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十分的淡漠,以工作為重。自從認識了夏如水,他感覺自己變化了很多,甚至期盼著天天呆在家裏與她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