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到梁慧心問及雪琴,蔡奎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眼睛一紅,整個人都悲傷起來,“她……去了。”
“怎麼去的?”猛然聽到好友去世,梁慧心一臉的不敢置信。
想到往事,蔡奎更是自責得腦袋都垂了下去,“是……難產而死的。”生了蔡雪之後,他們一家人雖然東奔西跑活在刀尖上,但日子也算甜美。雪琴不是挑剔的人,就算跟著蔡奎生活不安定她也甘之若飴。而蔡奎感動於她的追隨和無怨無悔,對她依舊很好。
但生下蔡雪之後,她的身體便不如從前,醫生說過,不宜再懷孩子。蔡奎是個粗人,卻懂得人要有後的道理,所以一直想著要個兒子。他感歎過幾次,雪琴嘴上沒說什麼卻暗自記在了心裏,然後在蔡雪五歲的時候悄悄懷了老二。
蔡奎哪裏知道,直到孩子五個月顯懷了才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但孩子已經成形,而且去照B超時醫生說是個男孩。男孩正是蔡奎一直想要的,那時聽雪琴保證說自己會沒事,所以抱著僥幸心理讓她繼續妊娠下去。沒想到七個月不到孩子就發生了危險,她大出血,母子都沒保住,最後去了。
蔡奎唏噓地講述著這些過去,眼淚跟著流了下來。梁慧心聽著這些講述,也是感慨萬千的。她沒想到那麼膽小怕事的雪琴最後會愛上刀尖上過活的蔡奎,還會選擇冒著生命危險為他生第二個孩子。
感歎了一番,梁慧心這才想到別的事。
“你怎麼會來宮宅?”
蔡奎和宮峻肆分明是兩個世界的人,他來找宮峻肆,她怎能不驚訝?
聽到這話,蔡奎歎了一口氣,“還不是為了雪兒。”
“雪兒?”
“嗯。就是……蔡雪……”
蔡雪這個人梁慧心沒有見過,卻是聽說過的。她一度是宮峻肆的未婚妻,但因為夏如水回來受了冷落,後來對夏如水做了不少壞事,據說宮峻肆忍無可忍才把她送進了局子裏。
“你說的那個蔡雪就是……宮峻肆的未婚妻?”她不敢確定,再問了一次。
蔡奎點頭,“……是的。一度是未婚妻來著,可後頭發生了很多事,雪兒這孩子不願聽勸,最終做了錯事現在……”
梁慧心沉默下來,不知道如何應對,心思卻複雜起來。
蔡雪不值得原諒,但雪琴……他們不僅是閨密,雪琴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你怎麼會呆在宮家的?”蔡奎同樣不解。
梁慧心卻不敢直說,支吾著說因為一些旁支的關係。蔡奎想著女兒的事,並未多猜測,梁慧心找了個借口上了樓。
宮峻肆和夏如水下樓時,已是一個小時以後。某人臉上掛著微笑,顯然吃飽喝足,此時舒服得很。倒是夏如水,腿腳都是軟的,卻硬是給宮峻肆纏著要下來吃早餐。他說要她陪著,允許她吃完了再上去補覺。
沒有辦法,她隻能下了樓。
“峻肆!”看到宮峻肆,等到幾乎崩潰的蔡奎迎了過來。
宮峻肆這才想起韓管家說過他來了,還算客氣地點了點頭,“蔡先生怎麼來了?”他原本對蔡奎也是極為敬重的,但經曆蔡雪的事情後,態度便冷了下來。
蔡奎極不自然地假咳了幾聲,“我還是為……雪兒的事情來的。”宮峻肆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不僅幫他洗白了公司還把半個宮氏都給了他,而在蔡雪這件事上,也是蔡雪有錯在先,前來求情,他的確很不好意思。
但,女兒不能不管啊。
“蔡雪?她有什麼事?”聽到蔡雪這個名字,宮峻肆的臉就冷了,甚至沒有了要和蔡奎說話的興趣,攬著夏如水往餐廳裏走。
蔡奎急起來,追著過來,“雪兒的確錯了,可她已經受了罰,若是以後出來定不敢再做傷害夏小姐的事。峻肆,我把你那一半宮氏還給你,用那個……用那個換雪兒的自由。”
半個宮氏,蔡奎為了這個女兒真是下了血本。這話一出,連宮峻肆都驚了一下,回頭看他。他低了頭,感到心口在滴血,但如果不是自己,雪琴也不至於死去。對於雪琴的愧疚他一直算在蔡雪身上,覺得為她舍棄半個宮氏也是值得的。
“宮氏,是我給你的,至於蔡雪,她犯了法受到的是法律的製裁,兩者扯不上關係,你找也不該找我。”隨即,他道。感恩歸感恩,恩怨歸恩怨,他分得很清楚。對於蔡雪,他已經縱容了數次,已經沒有任何耐心。
聽了這話,蔡奎差點哭出來。
雖說是兩碼事,他宮峻肆不鬆口,他就算踏破了天也沒辦法把女兒救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