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謹守著各自的喜好,每天除了工作,交流得並不多。他的未婚妻自從第一天見過一次,再沒有出現過。
這天,我八點鍾才從他的別墅走出來。
才走到小區門口,我突然想到有一份要帶回去的文件忘記帶走。那份文件是他讓我連夜要帶回公司交給副總的,我不得不反回。在別墅門口,我敲了半天門沒人回應,好在他有告訴我大門的密碼,我隻能按密碼。
門打開,我快步走向書房。書房裏,那份文件留在原處,他卻不見蹤影。這麼進來了,總不能一聲不響地出去吧。我正在為難時,突然聽得呯呯幾聲響,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祁總?”我叫著,卻沒有人回應。我隻能壯著膽子走向發聲處,最後在浴室裏找到了他。他大概是衝完涼想走出來,不想卻滑倒了,帶倒了不少東西。在霧氣蒙蒙中,我看到了,趴在地上,似乎摔得不輕。
“你沒事吧。”我忽視了他身上並沒有穿衣服,有些著急地問。
“出去!”他的耳際升起一種紅。
我迅速退了出去,卻沒敢離開,“要不要叫您未婚妻來?她的號碼是多少?”
“不必了!”他一口回絕。也是,身為男人,總是不希望喜歡的女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吧。
他在裏頭摸了一陣,“去房間給我拿一套衣服來。”
我轉頭出去,找到他的臥室,取了一套衣服來,遞給他。他接過,而我趁著低頭時看到了他身上別的淤痕,有新有舊。看來,這個人並不習慣失明生活,給自己帶來了不少傷痕。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不出去?”他再次低吼。
我哦了一聲,“我回來是為了拿文件的,那,我現在就走。”必要的解釋還是要有的。說完,我朝外就走。
沒走到門口,屋裏又是一陣叭叭的亂響,我本想不管,但總覺得這樣離開不人道,不得不折回來。果然,浴室裏,衣服穿了一半的他再次倒下,估計是被剛剛弄下來的那些瓶瓶罐罐給拌倒的。
眼睛看不見的他毫無章法,估計除了從這裏爬出去別無他法。可他卻倔強地一次次想要站起來走出去,這麼摔下去,肯定會摔出大問題的。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得不走過去將他扶起。
“你做什麼!”他的身體頓時一僵,低吼起來,作勢要掙紮。我一把扶住他的腰,還別說,他腰上的皮膚特別滑膩,摸起來很舒服。
這一刻,我忍不住想,嘴上不忘回答,“見死不救不是我的風格,我扶您出去,您就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
“不用你扶。”
“你打算連我一起帶倒嗎?”他的身子晃著,我差點穩不住自己。他沒有再掙紮,但繃著的身體卻說明怒氣未退。看不出來,這還是一個壞脾氣的家夥。我跟他共事了這麼半個月,竟然毫無察覺。
“馬上放開我!”他隻命令。
“出去了就會放開。”我跟他扛上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耳際的那抹紅,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你!”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我能理解,一個有潔癖的人被人碰是多麼的難受,但這總比摔死強吧。
“做人何必那麼逞強呢?”我再次搖頭,扳著他往外去。他不肯動。
“你再不動,我就隻能把你的糗樣拍出來發到公司群裏去了!”我終於有些動怒,你丫的不出去,我怎麼回家?現在可不早了,還得繞道去公司呢。
“你威脅我!”他漂亮的臉孔黑得能下起冰雹來。說實話,他真的很漂亮,屬於雌雄莫辨的那種,就連生氣都那麼美。
我嗬嗬笑著,“你要再不動可就不是威脅那麼簡單了。”
這一次,他終於動了,盡管動作僵硬得可怕。
把他扶到寬闊的地方,我方才一溜煙跑出來,連跟他道別都沒有。笑話,觸了龍須,還敢得瑟?我甚至能想象得到,他會有多麼恨我,估計明天就會換人,更有甚者,還會把我炒掉。
反正工作沒了可以再找,我倒並不擔心,做完了該做的,回去舒舒服服地睡覺。
第二天,風平浪靜,麗姐並沒有找我,也沒有來自人事部的解聘通知。我略略在些驚訝。
手機,響起來。
“馬上過來。”是一道淡冷的聲音。我想了好久都沒有想清楚是誰給我打的電話,不得不多問了一句,“請問你是……”
“每天都得過來工作,難道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