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語重心長、一副替我打算的樣子。
我的心，真的一下沉到了低穀，不濺起一點兒泡沫水花。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的心才是，尤其是駱燊的心，一直看得我雲裏霧裏，縹縹緲緲的，有好幾回，我以為能觸摸到一點兒了，可他一下又移轉了方向，害得我空歡喜一場。
“這麼說來，我是一定得幹了？一定得和那些臭男人圍在一起的打情罵俏了？”‘
我的話，反而讓駱燊一怔。
“你，什麼意思？誰讓你去打情罵俏了？”他皺著眉頭，臉黑黑的。
“你呀。幹老鴇不就得八麵玲瓏將皇冠裏的每一個男人都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嗎？”我說琴姐就是這樣幹的。
我要幹上老鴇了，我當然得學她呀。再說了，哪個夜總會的老鴇不得和男人虛與委蛇逢場作戲的？嗬嗬……一想到這些，我就覺得也沒啥難的。
“胡說！”
駱燊製止住我了我，不讓我再亂說下去。
我見他生氣了，心裏反而升起一股刺激成功的快感。我的潛意識裏，就希望看到駱燊為了我動容生氣。我不希望看到他一張冷若冰霜處變不驚的臉。
“我哪兒敢胡說呀？”
我故意刺激他，我說你以為當老鴇容易呀？一麵，得調和好裏頭的氣氛，讓客人們高高興興地來，高高興興地走。一麵，還得調和好姑娘，免得姑娘們為了爭奪客人弄得鬥嘴使性子彼此不和拉幫結派的。一麵，我還得顧全大局，還得忙中偷閑，再想一些新鮮的樂子吸引客人，給皇冠多掙錢。
駱燊就叫我閉嘴。
“夠了，葉貞，我不想聽下去了！你以為……我讓你當媽咪，就是讓你幹這些事情？”他使勁兒扳住我的肩膀，讓我聽他把話說完。
我就冷冷地看著他，斜睨了一下眼睛。
虛偽！都當我幹上媽咪了，還他媽的整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
“我不聽！”我搖晃著頭，“幹了這行，就得有職業操守！當了媽咪後，我就忙了，到了晚上，我可沒空兒上頂樓去伺候你了，駱燊，你找別人吧！”
我還衝他翻了一個白眼兒。
“不，葉貞，你誤會我了！”駱燊見我來真格的了，他臉上的急切顯然大過了憤怒，“你聽我說，你這個媽咪，其實什麼都不用幹。當然，你要是閑空了，想去管事，就去管事，沒有人敢攔著你，沒有人敢在你的麵前說一個不字，從始至終，你都是自由的。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所謂的媽咪，其實就是一個擺設。皇冠內部的管理井井有條，根本就不要什麼媽咪老鴇的。這些，都過時了。你在皇冠，可以隨便幹你想幹的事情，澆澆花，唱唱歌，找人聊天，都隨你。你隻要答應我，每天晚上乖乖地回到頂樓，回來陪我睡覺就行！”
我懵了。
駱燊這羅裏吧嗦地說了一大堆，我不是傻子，當然弄明白了他的意思。
嗬嗬，媽咪老鴇的，其實就是一個幌子，為的就是讓我有個頭銜，可背地裏，我還和以前一樣，還是給他暖床的工具。
我就笑了笑。
“駱燊，其實你用不著這樣彎彎繞繞的，我聽著都累了。你不就想把我繼續囚禁在你的身邊吧，直接對我說就行了。”
以前，我是不信命運的，我總相信人的命運是能夠改變的，隻要她足夠努力。但漸漸地，我沮喪地發現，其實人從一出生開始，命運早就注定了。
小的時候，我娘特地找了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給我算命。那算命先生一算我的八字，還故作驚訝，說我是一個大富大貴的命。那會兒我娘聽了，特高興，還多給了算命的十塊錢。那算命的還說我，命中貴人出現的很早，大概就在我十九、二十的當口上。
如果說我命中的貴人已經出現了話，那這個人毫無疑問，應該就是駱燊才對。可他，算是我命中的貴人嗎？我不知道。
我雖然不信算命先生的話，但卻承認駱燊在我的生命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不，應該說，他幾乎就控製了我整個的人生。我不是他的傀儡，但也是他的擺設，是一具失卻了生命力的提線木偶。
“不。你在皇冠，總歸要找點事做做的。這和你陪不陪我，是兩回事。”
看他更是說的一本正經的，我更不禁失笑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如果把皇冠弄得雞飛狗跳亂七八糟的，你也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