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燊的神情也有點兒異樣。
他就起了身,站在我的身後,看著鏡子裏的我,扳住的肩,聲音輕輕地,柔柔地:“葉貞,你現在真的大不一樣了。”
我能聽出來,駱燊對我說話的口氣裏,是含了讚美的。他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手指尖兒輕輕在我的頸脖間來回移動。“這身旗袍,很適合你。”
他不無自詡地,說自己的眼光不錯。一眼就看出來,這種款式和顏色的旗袍,很襯我,把我內在的氣質和內蘊都襯托出來了。
氣質?內蘊?我覺得這幾個詞兒完全和我整個人搭不上邊兒。我一個風塵女,臉蛋子是漂亮,身材是性感誘人,但這什麼氣質內蘊的真的不沾邊啊。這些詞兒去形容那些良家婦女,身家清白的女人還差不多。駱燊這樣誇我,我很不自在,我的臉都紅了。
可是駱燊神情篤定,他又重申了一句:“葉貞,不要懷疑我的目光,也不要質疑自己。你身上的確有種高雅的氣質,這大概是與生俱來的。即便你墮入風塵,但身上這份高雅的從容淡定,卻一直沒離開過你的身體。”
我覺得,駱燊真是一個高明的撒謊者。他這樣說著說著,真的令我相信了。這就像是催眠,我被他催眠成功,心裏聽了,真的也有點兒沾沾自喜了。
看著我的嘴巴咧了咧,駱燊更是在我的唇上輕琢了一下,笑道:“葉貞,乖,戴上那根鑽石項鏈。”然後他牽起我的手,說我跟著他也這麼長時間了,但卻一直沒教會我跳舞,這說來也是遺憾。
今天,既然有時間,駱燊就說不如教我跳舞。
在他的授意下,我乖乖地換上他送我的那根項鏈,然後穿上十寸的高跟鞋,我像一個笨拙的小學生,聽命駱燊的指揮,他要我怎樣,我就怎樣,我隨著他的命令和號召一絲不苟地去完成他安排的動作。
我沒學過跳舞,但駱燊說我天分很高。我跟著他學了一個小時,真的將跳舞最簡單的要領學會了。看著我的頭上沁出細密的汗,他更是溫柔:“葉貞,簡單會跳就行了,不要太較真。天底下的舞是學不完的。”
嗬嗬……他這話,說的可沒意思。明明是他要我一遍遍地複習,重複動作,我不敢違拗,隻得打起精神硬著頭皮,依葫蘆畫瓢,可他卻又叫我不用太認真。
駱燊我駱燊,可真是一個矛盾的共同體。
“楓露的訂婚宴上,會舉辦一場化妝舞會。到時,所有的來賓一律得化妝赴宴。”
化妝舞會?我更是好奇了。
“那要是有人故意不化妝來呢?”
“那樣的話,會有著攔著他,不讓他進去的。”
“至於這樣嗎?好歹人家是客人呀?”就因為不化妝,就不讓客人赴宴,這規矩也太嚴了點吧?
我聽了,真覺得楓露的訂婚宴會帶了點兒神秘。
我就好奇地問駱燊,那到時候,你會化妝成什麼人?
“我們隻需帶個麵具。你戴上蝴蝶麵具,我戴上這個。”說完這話,駱燊像變戲法一樣地,手裏一下就多了兩隻麵具。
一隻黑蝴蝶鑲金邊的,一隻是加勒比海盜的麵具模型。我看著駱燊裝模作樣地對著鏡子戴上麵具時,我不禁想笑也就咯咯咯地笑出聲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