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我聽到茶杯摔落在地的聲音，還有蓉蓉的尖叫。
我看著於飆，他的眼裏露出不敢置信而又倉皇的神情。他的身子僵直在那兒，一手指著駱燊，顫抖著，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此刻於飆的嘴唇也在抖。蓉蓉緊緊地攙扶著於飆。不，其實她不是攙扶，因為於飆是坐在輪椅上的。蓉蓉也不是攙扶。她隻是用兩隻手死死地摁住於飆的頸脖，將他的頸脖緊緊地貼著輪椅，以防他坐不穩，一個跟頭摔在地上。
駱燊繼續淡定地說道：“於飆，你自以為布置周詳，可惜還是露了破綻。現在，你的手上已經沾了巨性的毒藥……很快，你會毒發身亡。”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於飆捂著胸口，瞪著眼兒，用顫抖的雙手捂著胸口。我知道，他就算死了，也要死個明白。
駱燊輕輕一笑：“於飆，你是作繭自縛。給你下毒的，就是顧錦堂。”
“我不信！是你……信口胡說！”
“於飆，你自以為和龍心布下這個局，能一箭雙雕，既能讓顧錦堂完蛋，又能滅了我，嗬嗬……可惜，這些在我帶著葉貞來到藍房子之前，顧錦堂就知道了。他明知自己逃不了一死，而且渾身上下已經中了龍心和你布下的慢性毒藥，所以……他就臨了扳回一局……沒錯，顧錦堂一死，身邊的人都散了，可他到底還有一個忠心的老仆，剛才你喝的茶，就是那老仆送來的……現在，他早溜了。”
於飆一聽，就拚了命地狂叫：“駱燊，你都是在騙我，我不聽，我不想上你的當……”剛說完這話，於飆的頭就一歪，口吐白沫，似乎真的不行了。
“來人啊……來人……”尖叫的人還是蓉蓉。於飆的身邊圍著他黑簇簇的手下，但詭異的是，明知頭兒中了毒，但竟沒有一個隨從和手下站出來，將中了毒的於飆送去醫院。我看著蓉蓉不停地哀求著身邊的人，就差說“求求你”仨字了。短短幾分鍾的時間，於飆的臉色也由原先的紅潤變得蒼白灰暗。他看著就像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駱燊沒有說假話，沒有為了尋求脫身，而故意找借口刺激於飆。“葉貞……你救救他行不行？”蓉蓉終於卸下了麵具，一臉淒惶而又一臉哀求地看著我，拉著我的手，緊緊地拽來拽去，“葉貞，其實我早想去見你。可是為了照顧大當家的，我不得不……在我心裏，我真的一直很想你。”
蓉蓉說，其實大當家的不是一個壞人。在很多方麵，他還是仁慈的。她看出來了，於飆一有事兒，他身邊的手下就會起二心。這麼多年，經曆了那麼多事兒，她早就看透了。“葉貞，真的，幫幫我……大當家的對我來說，十分重要……我不知道在你我分別以後，你都經曆了什麼，但我敢說，我是從頭至尾沒有陷害過你的人……就請你看在這一點上，幫幫我，行嗎？”蓉蓉說得可憐兮兮，就差點當著眾人的麵對著我跪下了。
不，如果這個時候，我真想出妄語，蓉蓉就會真的跪下。
我就輕輕地：“蓉蓉啊，於飆是你的大當家，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