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發抖!
我的妹妹!
十歲的妹妹,最最天真爛漫的年紀,還在媽媽懷裏撒嬌的年紀,卻因為我的母親死於車禍。
媽媽曾經握著我的手,求我不要輕生,因為看著年輕的生命消逝太痛苦,太無力。
我看到過媽媽因為失去妹妹那種記憶的疼痛,那個養了十年的孩子,血肉模糊的在媽媽的懷裏沒有了呼吸,那將是一輩子永遠不會修複的傷痛。
我也知道,父親和媽媽沒有再孕育生命的能力。
這一切,竟都是我母親的手段,她竟然還有臉說,一切都是為了給我的財產,她怎麼可以如此厚顏無恥,心狠手辣!
原來,我的妹妹,是我母親害死的。
我如今尊敬著的媽媽不能再孕,也是我母親害的。
包括我自己的一生,都是被我母親毀掉的。
直到母親說出這段話之前,我都不相信輸入我身體裏的血漿有艾滋病毒,因為太狠毒,那肯定會要了我的命。
但母親說出這段話後,我心中瘋狂滋長的絕望快要將我淹沒了。
佛說,要懂得原諒,要懂得放下。
誰來教教我,我應該如何原諒?如何放下?
我沒有放下的能力,我做不到。
我恨,恨得想讓生我的母親不得好死。
我從醫院離開,沒有對任何人吐露一個字,包括顧帆,我們坐上中巴車離開山區。
我想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可我知道母親的狠毒,我正常不了。
母親從未真正將我擊倒過,從未!
但這一次,她贏了。
她是我見過最狠毒,最變態,最病態的一個女人,沒有人可以超越她。
她能因為女兒情敵的意見,就給自己的親骨肉輸送艾滋病血漿。
這天下,怕是再狠毒的繼母都不敢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但我現在相信,我的母親可以做到。
我拿出手機編了一條信息發送給顧帆。
“顧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你說。”
“可能會委屈你,但我相信,隻有你能幫我,且幫我保守秘密。”
“你說,能幫到你,是我的榮幸。”
“回去後,你我假扮情侶,我不能再和隋遇在一起了,我要放棄他。”
假扮。
我不知道顧帆是否真的願意接受,在我沒有確診之前,我不能再和隋遇有任何接觸。
我和別人的相處,也會保持距離。
我以為顧帆會猶豫,因為這是明顯的利用。
“好,我一定演我的角色。”
我轉頭看著旁邊座位上的顧帆,彼時陽光斜射,他的眼睛裏沒有雜質,我發了信息給他,“不可以因為和我扮演情侶,就跟我拉手,接……吻,身體接觸。”
我很無恥,可我不能讓顧帆靠近我,我知道普通的接觸不會有影響,可我自己還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顧帆點頭,在手機裏打下一行字,發送給我,“南安,我永遠尊重你。”
回到B大,我沒有和隋遇聯係,洗澡睡覺,醒來開始查閱關於艾滋病的資料。
我不斷去醫院抽血檢查,我知道潛伏期不一定查得出來,但我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定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