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你們別吵了!”殘魂突然對我們說道。
我看了四周沒有任何動靜,但殘魂既然說有人來,那八九不離十不會有錯,可這下半夜的怎麼還會有人來,該不會是那群倒鬥的人吧。
此處四周皆是田地,除了田溝之外並沒有其他可藏身的地方,顏清秋、殘魂和冥馬本就是鬼物倒也不用在意,因為如果不是開了陰陽眼或者走陰者,根本看不見他們;而我和白婧他們四人就不同了,所以我趕緊招呼他們三個藏在邊上的田溝裏。
可是等我們藏好身子後,卻忽然從黑暗中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顯然不可能是倒鬥之人。
“想不到會在此處碰上兩個小鬼,有意思!”
我一聽,心裏暗道一聲不妙,瞧這口氣,這人肯定是我們這個圈子中人,卻不知來者是善是惡。
借著月光,我看見一人身穿白色長袍,頭上插著木質發髻,手上輕搖白色折扇,從田間小路慢悠悠走了過來。
但見這人麵色蒼白恍若白紙,唇紅卻仿如紅血,眉彎濃妝形如柳,就算我離他仍有近十米,依然能夠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知什麼味道的胭脂香氣,言語之際左手還捏著一個蘭花指,這分明就是個偽娘。
顏清秋和殘魂相排而立,他們想不到會在這裏碰見這麼個讓人倒胃口的陽人,但卻能夠看得見他們。
“你是什麼人?”顏清秋無瞳眼眸紅光大盛,冷冷開口。
“我自然是來殺你們之人,陰陽兩道人鬼殊途,你們既然已經死了,那就沒有必要留在陽間了,還是隨我入陰間罷。”妖豔男子捏著蘭花指露出嗜血的神態,全然沒將顏清秋和殘魂看在眼裏。
見此情形我就知來者不善事情不妙,剛要衝上去幫忙,白婧卻把我拉住朝我搖了搖頭。也對,先看看那個妖豔男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他在明處,我們在暗處,要是顏清秋和殘魂有危險,再上去相救也不遲。
“我們一沒害人二沒作惡,憑什麼跟你走,再說了如果想要入陰,自然有陰兵鬼將上來引我們走,你到底是什麼人?”顏清秋繼續冷冷盯著妖豔男子,她能夠感到這男子對於她來說很危險,或者說如果交起手來,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妖豔男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陰陽怪氣的笑說著:“咯咯咯——這位姐姐,難道你不知道這陽間還有另一種人也是引鬼魂西行入陰的嗎?很湊巧,弟弟我正是那一類人呢!”
顏清秋心裏大驚,躲在田溝裏的我們同樣也大驚。陰司左冥君明明說過,在陽間隻有一個(組)“送鬼人”,那就是張白朱墨四家世代相傳下來,這妖豔男子怎麼可能也會是“送鬼人”,這一定不可能。
“不可能,‘送鬼人’我們見過,陽間也僅有那麼一人,你不可能是。”顏清秋指的陽間僅有一人當然是在指我。
妖豔男子一時詫異,想不到顏清秋和殘魂也見過“送鬼人”,如果自己沒預料錯的話,那個“送鬼人”一定是左冥君在陽間的代理人,莫不是他也發現了這裏是殺坑禁製的薄弱之處。
妖豔男子想到這裏,一時凶光大盛,“姐姐,你知道得太多了,既然不配合弟弟我走一遭,那麼,去死吧——”
不曾想,顏清秋居然一直保持鎮定模樣,妖豔男子頓時心中起疑,該不會是她還有所倚仗吧,不然怎麼會表現得如此淡定。
於是他小心查看著四周隨時戒備著,可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我們,“難道你們兩個不害怕嗎?”
殘魂不愧為“殺神”,此刻或許知道我們四人不會讓他白白送死,所以表現得與顏清秋一樣淡定,雙手環抱著胸沒有回話。
倒是顏清秋一直想套妖豔男子的話,於是接著開口說:“怕自然是怕,隻是我知道自己肯定不是你的對手,再怎麼抵抗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直接認了這命,反正我也是已死之人。不過我可不想做個糊塗鬼,若是你要殺我,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好讓我死個明白。”
妖豔男子狐疑看著顏清秋,又看了看殘魂,“好,看在你們兩個這麼配合,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我叫風季,陰司右冥君指定的陽間代理人,秦時術士風鈴之後;你們也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們來了不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