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衡端著藥碗,來到若秋門前,重重地歎了口氣。如同簫離所說,他這一生不知經過多少陰謀,有些小把戲,又怎會看不通?這若秋,來曆可疑,簫離有所懷疑很對!
可是,自己至今無法說服自己,畢竟若秋拚了自己的性命,來擋了那一刀!但是如今,縣令夫人?
猶豫片刻之後,看著藥逐漸轉冷,隻能夠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若秋聽到聲音,抬頭看來,看到王楚衡的那一霎那,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但是目光落到藥碗的那一刹那,笑容瞬間沒了。
王楚衡走過去,把藥丸放在床前,說道:“趁著藥熱,先喝了吧。”
若秋把目光放在藥碗上,撇了撇嘴,又收了回來,不情願的說道:“先等一會兒吧,一會兒再喝也一樣的。”
“不行,現在先把藥喝了!”王楚衡堅持說道。
“我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其實不需要喝藥了。”若秋小心翼翼的看著王楚衡,說道:“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爹爹也給我抓藥喝,但是看到我轉好的時候,就會把藥給我停了,然後我也會慢慢的好起來的。所以從今以後,我能不喝了嗎?”
“不行!”王楚衡嚴厲的點頭:“你受了重傷,不是平日裏得生病,這藥一定要喝!”
說完,王楚衡便把藥碗端了起來,輕輕的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遞到若秋的嘴邊。
若秋看著王楚衡行雲流水的動作,眼底湧出幾分複雜,微微咬了咬唇,開口問道:“其實若秋心裏一直有一個問題,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問大人,所以大人能夠給我答案嗎?若是大人告訴我的話,我立刻把藥喝了,以後也會乖乖喝藥的。”
王楚衡挑了挑眉,說道:“你問吧。”
若秋點了點頭,低垂下腦袋,小聲問道:“大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王楚衡微微一愣,沒想到若秋問的是這個問題。
若秋沒有聽到王楚衡的聲音,繼續說道:“刺客來襲的時候,我雖然為大人擋了一劍,但是就算沒有我,大人也不會傷到要害,也定然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我根本就算不上是大人的救命恩人!就算大人當我是救命恩人的話,也不需要事事親為,待我如此之好!所以我想知道大人到底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事事包容我?”
王楚衡看著若秋嬌嫩的麵容,目光逐漸恍惚。若秋麵容清秀,比不上自己女兒的模樣,而且也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但是,自己看著若秋,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一種感覺,自始至終縈繞在心底,無法消散。也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在若秋如此好!
而現在,自己要告訴若秋嗎?
“大人,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若秋繼續詢問。
王楚衡苦苦一笑,搖頭道:“沒有什麼難回答的,如果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若秋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期待的看著王楚衡。
王楚衡盯著若秋的眼睛,說道:“你的行為舉止很像我死去的女兒,所以對待你,我有一種愛屋及烏的感情。”
若秋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沒預料到王楚衡會這麼說。
“若秋,我在朝堂上為官多年,見慣了各種陰謀詭計,所以,有些小心思,我是能夠看得通的!”王楚衡繼續盯著若秋說道。
若秋微微一愣,似是不解。
“你和我女兒素不相識,你們身上為何會有這麼多相似的地方?而且,縣令夫人當真是你的姑姑,你又當真是來尋他的?那日,我被刺客包圍成圈,你跌跌撞撞之下,竟然能夠輕易突破?”王楚衡皺著眉說道。
若秋愣住,眨了眨眼睛,過了許久之後,終於消化了王楚衡的話,明白了王楚衡的意思。一瞬間,若秋的眼睛紅了,眼淚瞬間簌簌而下,咬著唇,委屈十足道:“大人,你懷疑我?你懷疑我圖謀不軌,懷疑我是壞人派來的臥底,對不對?”
是的,這麼多的巧合,自己又怎麼能夠不懷疑?王楚衡看著若秋,沒有說話。
若秋流著眼淚,一雙大眼睛盯著王楚衡,我見猶憐的模樣,繼續哭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也從來沒有見過你的女兒,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和她相像?她會吃飯,我也會吃飯,她會拿筷子,我也會拿筷子,所以,我的動作就像王小姐嗎?”
王楚衡喉嚨一動,沒有說話。
“我父母雙亡,來投奔姑姑姑父,卻沒有想到,姑父死了,姑姑下落不明!我原本是想在縣令府等一段時間的,若是等不到姑姑回來,我便會另謀出路,但是卻沒有想到,我陰差陽錯之下挨了一劍!這一劍刺在我胸口,差點傷到心髒,我雖然愚鈍,但也知道心髒是生命之源,傷之死亡!我若真想對大人不利,當時就應該在大人身後捅一刀!而不是變成如今模樣!”若秋伸手,將藥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漆黑的藥汁四濺,弄髒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