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能悄無聲息的在我門前喝酒,便也能悄無聲息的要了我的性命!但是前輩並沒有這麼做。”蕭離正色看著老酒鬼:“所以我相信前輩!”
聽到原因,老酒鬼咂了咂嘴,點頭道:“小丫頭,挺聰明。”
沒反駁,就是認可了蕭離的話。
蕭離麵上帶笑,心中卻是一片冷意,這風國京城臥虎藏龍,她雖然有弓弩武器,卻在感知力上麵大大不足!很有可能在睡夢中便被人結束了性命!
以往在蕭國,冷子夜總是與她在一起,現在沒了冷子夜,蕭離才知道她有多麼弱小!
老酒鬼在前麵領路,蕭離和簡朔在後麵跟著,七拐八拐之間,竟然走了小半夜。
終於,老酒鬼停下了腳步,看著一間不起眼的民居房,說道:“真是老了,竟然不記得路,多走了這麼長時間。”
蕭離和簡朔嘴角一抽,難怪他們二人轉了這麼多圈,原來是老酒鬼忘了路!
“進來吧。”老酒鬼推開門,對二人說道。
蕭離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被簡朔拽住,簡朔對著蕭離搖了搖頭,微微走在前麵,護著蕭離。
一路走來,蕭離沒有看到任何人,便隨著老酒鬼到了正屋。
正屋裏,燭光搖曳,並不明亮,甚至稱得上昏暗。
“小子,死了沒有?”老酒鬼徑直坐在椅子上,猛地喝了一口酒,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咳咳……”一陣猛烈的咳嗽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個虛弱,卻依舊溫和的聲音:“還差點兒。”
簫離眼角一跳,看向簡朔,簡朔同時皺起了眉峰,這個聲音他們兩人都認識,是一直為來到京城的風皓賢!
蕭離看向老酒鬼,見老酒鬼自己擺弄著酒葫蘆,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們的打算。
蕭離無奈,隻得自己走向風皓賢,隻見昏暗的燭光下,風皓賢躺在破爛的床上,俊秀的麵容蒼白如紙,費力的喘息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從他身上鑽入到簫離的鼻息中。
“再不救治,的確撐不了多少天了。”不需要把脈,簫離根據風皓賢喘息的聲音,還有臉色,便已經斷定風皓賢傷勢嚴重,而且已經拖了半月有餘,最多再拖上七日,便會去見閻王!
風皓賢虛弱至此,感知力同樣弱化,原先隻聽到老酒鬼說話,還以為老酒鬼獨自回來的,卻沒想到,那個魂牽夢繞的聲音響起。
風皓賢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那女人皮膚蠟黃,麵色平庸,但是一雙眼睛熠熠生輝,流光婉轉,漂亮的勾心奪魄。陌生的麵容,熟悉的眼睛,風皓賢想要勾起唇角,卻隻是輕輕扯動了下,聲音裏帶著放鬆:“看來我死不了了!”
蕭離的醫術出神入化,若是連他都救不了自己,那風皓賢當真死路一條!
簫離站在床前,淡漠的看著風皓賢,開口道:“你說得對,你的確死不了了!”
雖然冷子夜如今在風哲宇那裏,但是風皓賢若死,風哲宇便沒了威脅,理所當然的成為風國下一任帝皇!那麼她和冷子夜便在風國失去了優勢,也沒有了談資格的條件!
所以,蕭離絕對不會看著風皓賢死亡,他反而會盡全力救治風皓賢,讓風皓賢與風哲宇鬥個天翻地覆,她和冷子夜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蕭離上前,為風皓賢把脈,不由皺眉:“中毒了……”
風皓賢苦笑,點頭,用輕如蚊蟻的聲音說:“無論用多麼好的療傷藥,傷口都不愈合,我從未聽說過這種毒!”
簫離點頭,看到桌上正好有筆墨,邊走過去飛速寫下藥方,遞給簡朔。
簡朔轉身,起跳之間已經消失在夜空中。
老酒鬼看著簡朔離去的身影,若有所思,許久之後幽幽道:“老酒鬼我好久沒有收徒弟了,那小子倒不錯。”
簫離手下一頓,轉頭看向老酒鬼,見老酒鬼在那裏把玩著酒葫蘆,時不時喝上一口,就仿佛蕭離聽錯了一般。
但是,蕭離確認,她沒有出現幻聽,但是簡朔的事情,蕭離無法做主。隻能看簡朔自己的意思。
簫離從懷裏摸出幾瓶藥,一一拿出幾顆,喂到了風皓賢的嘴裏。
“若非皇室療傷聖藥多,雖然沒能讓傷口愈合,但也止住了血,否則你早已經是一具幹屍。”風皓賢受傷多時,能夠活著,多虧了是皇家太子。
風皓賢聽話的吃下藥,失血過多受傷嚴重的他,根本沒有力氣去說什麼,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哎。”門口的老酒鬼突然歎了口氣:“好好的一對兄弟,非要拚個你死我活,何必呢?”
蕭離垂下眼簾,生在皇室,但就兄弟相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生得高高在上,便也要付出相等的代價,這也是上天的一種公平!
簡朔的速度很快,黎明之時,便已將蕭離要的東西全部帶來。
蕭離這才解開風皓賢的繃帶,卻皺住了眉頭,一刀從胸前劃開,可見內髒,肉多日未曾愈合,已有腐爛之勢,當真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