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離,萬籟俱靜。
有人在安眠,有人卻在各個街角宣泄著,吼叫著,發泄一個白天的壓力。
霓虹燈閃爍,音樂震天,白花花的大腿在燈光下眩暈人的眼。顧寧璿戴著大大的帽子,穿著寬鬆完全顯不出一絲曲線的大衣,戴著黑色的口罩,完全融入喧囂的酒吧中。
她找了個陰暗的角落,這才把口罩摘下來。桌上擺了許多酒,她撐著下巴,目光怔忡地,腦海裏晃著的都是歐琛的臉。
他說的話,他溫柔深沉的眼……
煩躁地抓抓頭發,顧寧璿深深吸口氣。緊抿紅唇抬眼,一把抓過一瓶酒,把瓶塞撬開直接就往嘴裏倒。
一口氣悶完一瓶,重重把空瓶丟到一邊。又拿來一瓶,同樣是開蓋一口悶,中間不帶喘氣的。
酒液灼燒喉嚨,**辣的直通喉嚨落到空蕩蕩的胃裏,脆弱的胃部因為**緊縮,惹起一陣陣抽疼。這種感覺不好受,但是顧寧璿現在想要的就是這種難受。
還像是折磨了身體,神經就能被麻痹,不想要想的,想要逃避的,都可以暫時地從腦海裏被驅除。
到底往胃裏灌了幾瓶,顧寧璿自己都不記得了。直到雙眼昏花,麵前重重雙影,甚至於連酒瓶都拿不起來,她才趴在桌子上,眯著眼盯著空無一物的黑暗看。
腦袋昏沉沉的,她是沒辦法自己回家了。強撐著一點力氣,把手機從口袋拿出來,她想給譚苑打個電話,讓她來接自己。
手指哆哆嗦嗦,虛軟得連解鎖鍵都折騰許久,好不容易打開手機,顧寧璿眯著眼睛,那些文字就像是被水暈開了,模糊不清,完全認不出“譚苑”兩個字在哪裏。
眯著眼,顧寧璿的手指頭在手機屏幕上滑動。最後實在是認不出,隻能挫敗地把手搭在手機上。
隻是一個動作,不小心暗中了一個號碼,在她回過神之前,手機已經撥了號。
顧寧新迷迷糊糊地半撐起腦袋,眯著眼睛:“嗯?”
這電話是打給了誰?
“小萱萱!”
就算是認不出聲音,但是這個稱呼一下就能讓人認出來是誰。顧寧璿甩了甩腦袋,聲音微啞:“李……李易……”
字難成句,她已經醉迷糊了。
李易洺一聽這聲音,頓時語調都變了:“小萱萱,你怎麼了!”
顧寧璿使勁揉揉太陽穴,勉強清醒一些:“我……譚苑……錯了。”
她想說,她打錯電話了。
但是李易洺哪裏聽得懂這意思,語氣愈發的焦急:“你是不是喝酒了?在哪裏,我現在過去!”
他的語氣太過於急切,又斬釘截鐵。顧寧璿混沌得好似漿糊的大腦,下意識就報出了酒吧的名字。
眼前的重影越發的厲害,顧寧璿說完就趴在了桌子上,眯著的眼緩緩合上,竟然昏睡了過去。
“喂?喂?喂?小萱萱?”李易洺喊了幾聲,不見回應更著急了。
風馳電掣,李易洺十多分鍾的時間便趕到了酒吧。在角落裏找到神誌不清的顧寧璿,他忐忑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