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璿大驚。
文玉這個名字，在意識到有可能是自己連累了對方，導致了對方的死亡之後，已經成為了顧寧璿一個不可言說的痛。
此刻這個名字再次出現，還是從歐琛嘴裏被說出來。她一瞬間愣住了，腦袋炸開了煙花一般，一片絢爛的白。
甚至於不需要言語，歐琛就從她表情知道了一切。
震驚，自責，懊悔，愧疚，痛苦，扭曲……顧寧璿臉上能讀出來的太多，卻都是歐琛不願讀出來的。
他轉開臉，從口袋裏掏出來煙盒，倒了根煙出來，沉默地點燃。窗口稍稍下降一些，凜冽的寒風瞬間灌進來，本溫暖的狹小空間溫度驟降。
但是不管是歐琛還是顧寧璿，都根本注意不到。因為，他們的心都更涼，特別是歐琛，就像是一顆暖呼呼的心髒被冰給封住了似的，冰得刺骨。
他冷凝的臉色讓顧寧璿猛然回神。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讓對方誤解了。
“歐琛……”她諾諾。
隻是叫了人，卻不知道說什麼。
歐琛覺得這裏待不下去了，想離開。隻是顧寧璿拉著他，眼眶微紅，搖著頭。
認識顧寧璿這麼久，他從來沒見過她露出來過這種表情。
一時間，歐琛的心烙餅似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是，他到底沒有拉開顧寧璿的手。
顧寧璿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髒回落些許。
她到底是放心的太早。
手機鈴聲在空寂的車裏顯得格外清晰，低啞的男聲卻好似驚雷。歐琛看一眼顧寧璿，拿出手機，眉頭蹙起。
顧寧璿不知道是誰的電話，但是捏著他衣袖的手不自覺收緊。
“說。”歐琛接通電話，垂下眼簾。
打來電話的是李子。
李子聽他口吻不對，先是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帶了幾分小心：“歐總，手機那邊出結果了，他們複原出了一些信息，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歐琛：“好。”
“還有……”李子猶豫再三，還是道：“歐總你做點心理準備，這事兒，和寧小姐關係重大。”
畢竟是做偵探社的，消息靈通，加上和歐琛也算是走得近。李子是少有的幾個，知道歐琛和顧寧璿關係的人。
這話猶如晴天一道驚雷。
歐琛不問，多少帶些逃避的意思。但是李子一句話，把這最後的一點餘地直接毀掉。
他甚至於不知道自己怎麼掛斷電話的。
“是誰？”顧寧璿忐忑問。
歐琛沒答，把被她拉著的手抽了回來。
顧寧璿心一抽，慌張起來。
歐琛：“下去。”
他麵無表情，聲音平靜。
“不！”顧寧璿搖頭拒絕，咬住牙，伸手要去抱他。
卻被對方輕而易舉躲開了。
歐琛無視她驚慌失措的眼，越過人，拉開了她那邊的車門，殘忍吐出：“下車。”
顧寧璿不願，卻被他投過來冷到極致的眼神嚇住。
她沉默地下了車，站在車門外，睜著發紅酸澀的眼看他。車門被無情關上，就像是男人的心門，她甚至於連阻止的時間也沒有。
眼看著車子啟動要離開，顧寧璿做出了她自己也預料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