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怎麼了？”他慌亂地拿出紙巾給她擦拭：“別怕啊，很快就好了。醫生說了，不疼的，孩子還沒成型呢，很容易就能打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說完這話的時候，感覺那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禦炫辦公大樓的最頂層，歐琛毀掉了有一份文件。
他總感覺心神不寧，一直無法集中精力。因為精力不集中，做一份報表，他就失誤了好幾次。
無奈，他幹脆把鍵盤推到了一邊，抿著薄唇摸出一根煙來點燃。
今天早上，是寧萱做手術打掉孩子的日子。
雖然並沒有去看望寧萱，但是醫院那邊的消息，他卻一直讓人關注著，所以對於他來說，寧萱的一舉一動完全是了如指掌。
這個孩子不能要，這完全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但是……
看著夾著香煙的手指頭在發抖，歐琛的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他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身體反應這麼大。
是擔心寧萱嗎？
但是隻是一個墮胎手術而已，他又特意中間操作，換來了一批最好的醫生，根本不可能出現意外。
那到底是因為什麼。
手指尖顫抖得太厲害，連香煙都掉落到了地板上。
歐琛看著那煙頭燃燒，聞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煙味。五秒鍾之後，他彎腰撿起來煙頭，掐滅丟到了垃圾桶裏，起身去了醫院。
當歐琛趕到醫院的時候，寧萱正被往手術室推，李易洺跟在旁邊絮絮叨叨的，一邊哽咽著安慰一邊給人擦眼淚。
就像是某種感應一樣，在歐琛出現的同一時間，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寧萱，目光一下子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眼淚流得越來越急，眼中的狂暴也愈發的明顯，幾乎要將那雙眼睛給摧毀。
歐琛站在邊上，在病床經過身邊的時候，和那雙眼睛對了個正著。
他猛地僵硬住。
不是之前陌生的眼，那一雙他熟悉的，這一段時間不斷在他夢中出現的眼睛，再一次地出現在了眼前！
那雙眼裏千言萬語。
哀求，痛苦，絕望，還有深深的眷戀。
經過歐琛之後，病床就要被推進手術室了。
那雙眼中的絕望更深，痛苦到閉上了眼睛。
眼看著手術室的門就要被打開，歐琛忽然跑了過去：“等一下！”
他阻止了醫生，站在病床邊上，死死地盯著閉著眼的人。那雙眼睛顫抖幾下，再次睜開，他在裏麵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水光閃爍，又紅又腫，但是裏麵的光芒他無比熟悉。
因為他的話和動作，那雙眼中有驚喜。
李易洺看到這個時候歐琛跑來搗蛋，很是鬱悶。特別是看到歐琛和女神對視的時候，感覺好像是天地間就隻剩下了他們似的。
他一下子跑了上去，叫道：“做什麼啊，手術時間到了，你別搗亂。”
聽到他的話，那雙眼睛中的擔憂一下子就出現了，露出懇切的哀求。
“時間到了，病人家屬請回避。”醫生過來趕人。
病床再次被往裏麵推，那雙眼睛死死地看著歐琛，一瞬不瞬，從始至終沒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