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都離開了，顧寧璿一回頭就看到了歐琛的那張黑臉。
她縮了縮身子：“歐，歐總？”
她總是會下意識地直接叫人“歐琛”，但是因為之前歐琛明確表示過不滿，所以現在她隻能叫得拗口。
歐琛：“你的腳會留下毛病？”
“是啊。”顧寧璿聳聳肩膀：“之前醫生跟我說過了，實在是有些運氣不好啊。”
之前莫名其妙車禍失憶就算了，現在又變成了殘疾，她怎麼就讓老天爺這麼不順眼了。
歐琛：“我看你的樣子一點不在意。”
顧寧璿一頓。
“這麼重大的事情，你也不放在心上，是朵沒心沒肺。”歐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突然這麼煩躁，開口說話的語氣都不能控製了。
他說這話或許是太重了，顧寧璿一時沒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顧寧璿別開頭，沒有讓歐琛看自己的表情。
她說：“怎麼可能不在意。”
這回輪到歐琛頓住。
“其實，我剛剛知道的時候，心裏也很難受啊。”顧寧璿的語氣很輕，裏麵也沒有了之前的故作平靜：“可是，難受有什麼用呢？”
“我現在家人不想理我了，我自己又沒什麼用。”
“我失憶醒來的時候，真的很彷徨。我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沒人喜歡我，大家似乎都很討厭我，我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會活得這麼失敗。”
她看向歐琛：“歐總，你也很討厭我，不是嗎？”
歐琛說不出話。
顧寧璿於是勉強扯出來一個笑容：“可是我還是得活著的啊，我每天都問我自己，我活著為了什麼呢，活著好無聊。”
“直到我開始演戲，我才發現，我那麼喜歡演戲。難怪，我以前要做演員。”
說到這裏，顧寧璿忽然眼圈就紅了。她不想要讓歐琛看見，便又轉過頭去：“可是現在醫生告訴我，我的腳可能要落下毛病了。其實啊，就是我要瘸了。一個瘸了的人，還怎麼做演員。”
她的語氣裏帶上了再也無法掩飾的哽咽。
病房裏再一次回到了安靜，這一次，沒有人再打算說話。
歐琛大概在七點多的時候，這才離開的病房。
他沒有和顧寧璿道別，起身直接走了出去。顧寧璿聽到了聲響，坐起身來，盯著病房門看了一會兒。
小助理這才得以進病房。
看到顧寧璿發紅的眼圈，她驚訝了：“小祖宗，這是歐總欺負你了？”
“沒有。”顧寧璿搖頭，躺下去，把被子蓋住腦袋：“我要睡覺了。”
小助理隻能乖乖閉了嘴，再大的好奇心，也隻能擱到一邊。
歐琛離開病房之後，他便回到了酒店。
韓笑在酒店等他。
歐琛一邊脫外套，一邊道：“去查吧。”
韓笑看著他：“歐總，你確定？”
其實這件事情不用查，幾乎已經能夠猜測到了。要去查，隻不過是要證據罷了。
“廢話，去。”歐琛冷聲道。
韓笑歎口氣，隻能去了。
其實，現在韓笑也和譚苑他們一樣，很想要問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