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微微詫異的睜大了眼,似乎是有些不解,“如今證據確鑿,微臣自然是更傾向於薛尚書的懷疑更大,畢竟人心叵測,即便薛尚書之前如何德高望重,有時候貪心也能讓一個人墮落的。”
慕唯笙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隻不過,”他話鋒一轉,“你不覺得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嗎?”
每個人都猝不及防,且無法反駁,明顯就是故意被人針對了。
李尚書道,“太子有沒有想過會是另外一種可能,薛尚書在暗中早已為惡良久,隻是表麵上還是偽裝成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所以有人趁機隱忍著想要報仇,一直在搜集證據,就等著哪一天把他給暴露出來了。”
而且這個人的實力肯定沒有薛尚書的大,如果隻是普通的報官肯定會被壓下來,所以就準備的很充分,想要一舉扳倒薛尚書。
而今天早朝之上,就是有人潛伏進了薛府,把那些證據全都站了出來公布於眾,都沒有給其他人一個喘氣的機會。
薛尚書性情中人,為官清廉正直,不參與黨爭,因此暗中也得罪了不少小人,所以這一次在證據暴露出來後,他們紛紛都來指責薛尚書了。
傳到最後,這件事似乎也就是真的了。
慕唯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我怎麼覺得這說的有點像李大人你呢?”
李尚書心裏一驚,後背瞬間冒出冷汗來,隻不過他在朝中多年,早已練就出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本領,因而也是惶恐道,“太子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您知道臣對太子是絕對效忠的。”
慕唯笙好笑的擺擺手,“的確是開個玩笑,別太在意。”
李尚書衣袖裏的雙手握緊了又鬆開,而後悄然的鬆了口氣,動靜小到連他自己都快要覺得自己的情緒變化是個錯覺了。
所以太子應當也沒發現才對,剛剛的話或許真的是個笑話。
他又默默的重複了一遍別把太子開玩笑的話放在心上。
慕唯笙又把東西給他了,“在讓人去查,越仔細越好。”
李尚書神情略微一猶豫,便接了過來,試探的問了一句,“太子這是選擇相信薛尚書了?”
慕唯笙淡聲道,“也不一定,看情況吧。”
李尚書點點頭,也沒有再多問了。
現在的情況就是,皇上也更多的不願意相信薛尚書會貪贓,因此在讓人把薛尚書關起來之後也親自派了人去查這件事,好在貪贓一事對現在的局麵並沒有造成什麼更大的影響,所以皇上對於他的處刑也就延遲了。
如果到時候查出來是真的,那麼皇上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了。
隔日,慕唯笙思慮一番後就去牢中看望薛尚書了。
薛尚書安靜的坐在那裏,身形看起來雖然狼狽,目光卻是平靜的想漆黑不見底的深潭,又像是自帶一身正氣,隔絕了這天牢裏的腐朽之氣。
慕唯笙站在牢門旁邊,輕輕喊了一聲。
薛尚書有心僵硬的扭過脖子看著他,靜靜道,“太子也是過來質問我的?”
慕唯笙挑了挑眉,“質問算不上,隻是想聽你親口說一遍罷了,事實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