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想動便能動的人,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嗎,風勢未倒向我,輕易動不得,否則必是滿盤皆輸,一損俱損,屆時你我必身陷囹圄,再無翻身的可能。”
隻可惜,慕唯笙的話,秦玄月沒有聽進去,她一意孤行,誓要抓住李尚書的把柄,慕唯笙又恐她遭不測,適得其反,這才舉步維艱事事小心。隻因他不能錯,也不能輸。
隻可惜,秦玄月不是慕唯笙。而慕唯笙的瞻前顧後,眼下的秦玄月竟是看不懂了,許是正在氣頭上的緣故。
秦玄月久久不言,慕唯笙討好地上前一步,想牽過她的手。
秦玄月退了一步,將手負到身後,賭氣般又道了一句,“太子殿下,我還是先行一步了。”話音剛落,秦玄月快步離去,沒給慕唯笙再說話的機會。
顯然,秦玄月不信慕唯笙,這叫慕唯笙有些難過。
定定許久後,慕唯笙步伐沉重地向前繼續走去,一步一思量,一步一心傷。
大抵,這家國天下,兒女情長,俱是這般讓人心憂牽絆吧。
呂夢闌緩步跟上,心中藏了隻狡兔,又蹦又跳,實在讓人難安。
另一頭。
慕聆風前腳剛一離開,後腳卻踏上了密會之地,見了李尚書。
“李尚書,你如今的處境甚是堪憂啊!”
李尚書不是愚笨之人,與慕聆風相見,他多少知道慕聆風心裏是怎麼想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所求便是自保。近來太子慕唯笙種種舉動,李尚書已是心生惶惑,不由得他不早做打算。
“下官愚鈍,還請皇子指點迷津。”
慕聆風笑了笑,這李尚書倒是識趣,“本皇子可以救你,隻不過你需得指證一人,一切都是太子殿下在背後謀劃指使。”
李尚書隻能死裏求生,“是。”
呂夢闌一路小跑著跟上秦玄月,猶疑了好一會才顛顛地跑上去,笑臉相迎。
“太子妃,太子殿下若是有什麼話說得重了一點,太子妃您也別往心裏去,那些話當不得真。”
秦玄月停下來,氣道,“你又是如何知道了?太子的話字字句句那就是說給本宮聽的,你讓本宮當作耳旁風,轉身便忘個幹淨?”
呂夢闌心裏咯噔一下,看來事情比自己想的,似乎,似乎還要嚴重了那麼一丁半點。
呂夢闌仍是擠出一抹笑來,勸道,“太子妃說的哪裏話,太子殿下是擔憂惦念太子妃您的安危,適才如此,情有可原嘛。”
“哼……反正太子殿下的話本宮是一字不落地記下了。”秦玄月拂袖轉身,走得四平八穩,卻是每一步都邁得怒氣衝衝。
呂夢闌心下嘁嘁哀歎,這可如何是好?!末了又抬腳急急跟上去,好言好語地勸慰著秦玄月。
自打出娘胎以來,呂夢闌說的話還沒今日這般多,搜腸刮肚一番,差不多是山窮水盡了,最終隻能反複道上一句,“太子妃,您言重了,那絕不是太子殿下的本意。”
饒是如此,秦玄月也隻恨恨回道,“呂夢闌,你給本宮住口,否則本宮賜你一丈紅,再罰你掌嘴三十。”
呂夢闌識趣地捂住嘴,不敢再發一言,生怕城門尚未失火,自己這尾池魚便要先去祭城了。這嘴得拿來說話,那還得留著性命吃飯呢!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