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人沙啞的說道,隨即舔了舔嘴唇,“我鞋子裏,有一銅牌,可以為證。”

林風彎腰除掉他的兩隻鞋子,然後一一查看過去,果不其然,右鞋裏麵摸到了銅牌,上麵正是巡撫大人的徽記。

“李大人,您怎麼看?”林風拿著銅牌,對著對麵的牢房裏的人喊道。

那蓬頭垢麵之人轉身,近前來,抬頭正是知府李遠安。

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李遠安本尊就在對麵牢房,反正都是囚衣散發,遮掩誰又能認得誰,且如此一來,讓當事人更直接的體驗一把,不是更有衝擊力嗎?

李遠安已經腿腳俱軟了,真的是慢慢的挪到牢門口的,饒是如此還是緊緊抓著欄杆,以途支撐自己。

看著林風手裏的銅牌,還有剛才所看所聽的的一切,他已經明白了所有。

狡兔死走狗烹啊。李大人內心淒涼,感歎道:“何必呢,既然做了趕忙要遮遮掩掩,身不正還想著影子別斜,癡心妄想啊。”

本來自己也沒打算供出來什麼,他想的是巡撫怎麼說也會先將自己救出去,畢竟一條線上的螞蚱,結果等來的卻是那人的黑白無常,真是時也!命也!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想問什麼便問吧。”李遠安手裏握著銅牌,一副聽之任之的模樣,倒也可憐。

“自然是所有,一樁樁一件件詳細道來。”慕唯笙開口,呂夢闌已經從牢房一邊取了筆墨紙硯過來,準備詳細記錄。

“六年前,我剛來上任,臨桉城還是不錯的,我也想著好好治理,做出一番成果來,”李遠安席地而坐,講述了起來,那些塵封的記憶,今日便重見天日,“那是還是意氣風發的,但是後來巡撫來了,說……”話未說完,便是一聲嘔,眾人看到他掐著自己的脖子,嘴裏源源不斷吐出來黑紅的血,浸染了身上的囚服。

“李大人,”林風趕忙上前,隻是牢門並未打開,兩人之間始終隔著欄杆,李大人倒向裏麵地上,林風匆忙去找鑰匙,等打開進入之後,李遠安已經沒幾口氣了,“呃,啊……”

拉長著聲音,在不停嘔出的血裏倒了下去,那雙眼睛始終沒有閉上,瞪著頂部的方向,沒了氣息。

趁著身體未涼,林風將他的眼合上,身體擺放端正,呂夢闌取出銀針試了試餘血,“有毒。”

秦玄月招手,呂夢闌近前將手裏的物件遞過去,秦玄月伸手接過嗅了嗅,然後思索著,“這毒血既然是李大人吐出來的,想必毒自然是由內而外的,總不至於無聲無息便入了李大人體內,”秦玄月站起來,走到李大人牢房內,緩緩踱步,左右觀察,“這件牢房是臨時調過來的,除了咱們幾個誰都不會知道內情,所以排除提前動機,至於飯菜,是李夫人親自送過來的,這個有待考證,至於旁的……”

“那枚銅牌!”

“銅牌!”

秦玄月和呂夢闌一前一後說出來,然後呂夢闌更是上前,看著李大人緊握銅牌的那隻手,還沒想法子取出來之時,趕忙拉著林風的衣裳,將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剛才也碰觸了銅牌,你可有覺得哪裏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