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良久才道,“隨她的心意來吧,最後關頭再告訴我。”
蘇苒初這時打算帶著他的孩子跟葉泊如私奔?不,廖亦舟突然意識到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蘇苒初從來沒有說過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也許她就是懷著葉泊如的孩子跟他一起私奔?廖亦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震住了。
難道一開始她的認知就是錯誤的?
“盯緊了,讓他們走,但是飛機不能飛走,一定不能出國境,不論采取什麼樣的方法。”廖亦舟突然吩咐道。
他想起自己昨天問蘇苒初,“你想去國外治療你的聲帶嗎?我找了一個相關方麵的專家。”
蘇苒初卻是這麼回複的——不勞你費心了,我已經習慣了。
然而他安插在葉泊如身邊的內線告訴他,葉泊如此行是為了幫蘇苒初治療聲帶。
“你不想變得跟正常人一樣嗎?”這句話出口,廖亦舟就意識到有些不對,但是也難以臨時改口。
蘇苒初卻是淡淡地比劃道——我已經習慣了。
她掩下心中苦澀,一個啞巴,怎麼能避免別人戴著有色眼鏡來看她?
出發前一天晚上,她表現的與從前一般無二,甚至還多陪政政玩了半個小時。她在心裏說,苒初媽媽會回來的,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好好聽話啊,苒初媽媽要讓弟弟平安地出生。
廖亦舟在一邊冷眼地看著這一切,拿起自己的外套出門上班去了。
在他剛剛走了有半個小時之後,蘇苒初也出了門,保姆問道,“太太您去哪裏?中午需要做飯嗎?”
——我回蘇家一趟,中午就不用做我的那一份了,照顧好政政。
一切都是如此正常,蘇苒初沒做家裏的車,走了一段路走到能乘得上公交車的地方,攔了一輛出租車。
她在手機的便簽紙上寫下一個地名——齊武路七號。
這是她和葉泊如約好的地方,隻要能過了今天,她就會到了一個再也沒有廖亦舟的地方。這一路走的都很順利,葉泊如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蘇苒初坐進葉泊如的車裏,還不好意思地比劃道——真是不好意思啊,又麻煩你了。
“跟我哪兒用得著這麼見外。”葉泊如俯身替她係好安全帶。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剛剛還是萬裏晴空,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飄出了些烏雲,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蘇苒初的心裏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她和葉泊如像上次一樣沿著機場路往裏走,明明還是差不多的路,但是她卻忐忑不安了起來,不知道廖亦舟看到她遲遲不回來之後,會不會有那麼一絲絲的難過呢?
此時的廖亦舟正坐在他的那輛邁巴.赫上,車裏的氣壓低得不行,司機完全不敢開口講話。廖亦舟問話時的情緒沒有絲毫起伏,“他們到哪裏了?”
“還有一公裏。”沈毅注視著自己麵前的平板電腦,屏幕上的小紅點快速地移動著。
廖亦舟點點頭,“我們的人都到了嗎?”
“已經全部就位了。”
廖亦舟便不再說話,反而是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沈毅不敢出聲打擾,拿起手機輕輕地跟負責機場那邊的人溝通。
蘇苒初他們也不敢耽擱,她出來連行李都沒有帶,隻拿了自己的有效證件,走的就是輕裝,最好打廖亦舟一個措手不及的那種。
今天機場裏的人其實不多,畢竟不是什麼出行旺季,蘇苒初和葉泊如並排走著,他們前麵和後麵各幾個人呈包圍姿勢將他們保護在最中間。葉泊如似乎是察覺到蘇苒初的情緒不太對,他在她的頭上揉了幾把,“別擔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