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看見房間裏多了一個人,謝纓纓一臉驚訝。
“咦,這是?”
霍平駿背對著門,江慕月抬頭的間隙,就已經被繳了槍。
怕謝纓纓被牽連,江慕月收起手上的銀針,笑著解釋道:“梅老板的戲,霍少也喜歡。”
謝纓纓臉上掛著幾分疲憊之色,提到梅老板,她長歎了一口氣。
“我剛才在走廊見到梅老板了,你不知道,綺月樓出大事了。”
謝纓纓湊在江慕月耳邊,小聲嘀咕,“我剛聽說,洪幫二當家的被殺了,外麵到處都是洪幫的人,在搜查凶手。”
綺月樓明著是戲樓,實則是洪幫的地盤,這也證實了江慕月的猜想。
洪家二當家在自己的地盤被殺,不僅在幫內,在南城也不是一件小事。
想到霍平駿剛才慌裏慌張地闖進來,江慕月笑盈盈的眼波裏,漸漸染上了一層寒意。
“凶手還沒有抓到,此地不宜久留。”江慕月挽起謝纓纓的手。
事情的真相她不感興趣,但她不想牽涉進來。
兩人聊的熱鬧,霍平駿的目光卻一刻未離開江慕月。
前一刻還是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謝纓纓一進門,她又成了溫婉大方的淑女。這女人麵孔太多,霍平駿一時間也看不\穿。
但不管舞會上光彩奪目的麗人兒,還是知書達理的可人,他都覺得有意思。
“我送你。”霍平駿搶先一步開了門。
江慕月還想拒絕,但看見包廂外的情形,立即改變了主意。
恰逢梅老板登台唱戲,戲樓裏人來人往,嫌疑人太多。
整個戲樓都被洪幫的人圍了,要想離開,必須經過嚴格的盤查。
霍少帥在此,則省去了很多麻煩。
霍家的車就停在戲樓外,上了車,霍平駿扭頭問:“你們兩個去哪裏?”
“我要回家!”謝纓纓立即道,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
槍聲一響,黑壓壓幾隊人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一個個拿著槍,推推搡搡,凶神惡煞的。
幸好遇見梅老板,她才沒被扣下。
要不是霍平駿在場,謝纓纓早就哭出來了。
江慕月拉著謝纓纓的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沒事的,都過去了,相信梅老板一定能找出凶手,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江慕月聲音輕柔,眼波似藍瑩瑩的天空,優雅而安靜。她的這份平靜,讓謝纓纓慢慢穩住了心神。
車子很快到了謝公館,是一座十分精致的三層小洋樓。
隔著纏枝鐵門,能看到院子裏種了不少花花草草,無形中彰顯著主人家不俗的品味。
謝家經營著全國最大的米行,在南城富商中首屈一指,政界有南城市長扶持,地位不容小覷。
同樣是有錢人家,謝纓纓單純善良,而沈竟雄把沈文琦養成了一個蠢貨。
“慕月,我先走了,回頭再找你。”謝纓纓下了車,朝車裏的人擺了擺手。
“霍少,今天麻煩你了。”
目送謝纓纓走遠,霍平駿才道:“送你去哪裏?”
江慕月從包裏掏出一麵小鏡子,仔細整理著妝容。
“送我去沈家吧。”
搬出沈公館以後,江慕月答應過沈竟雄,每天過去給沈老太太紮針。
時間本來很充裕,隻是沒想到綺月樓出了那麼大的事。
到了沈公館門口,江慕月下了車,霍平駿卻搖下車窗,道:“江慕月,你欠我一個人情。”
他生得俊朗不凡,氣度雍容,一舉一動姿態優雅,但語氣中不經意顯露出來的上位者的威嚴,讓江慕月有些不舒服。
是他主動提出來要送,她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正要說什麼,霍平駿卻發動車子,很快走遠了。
霍平駿的車是一輛嶄新的凱迪拉克,這種車在南城並不多見。
見江慕月過來,女仆一路小跑著過來開門,不知道是好奇還是什麼,她一直死死盯著門口的馬路,直到霍平駿走遠。
“走吧,老夫人該等急了。”江慕月柔聲催促道,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江慕月低垂著眼瞼,暖暖的陽光下,修長的睫毛垂下密密麻麻的影子,遮住了她眼底輕蔑的笑意。
沈竟雄以為自己做得很好,但這個沈家,從來都是四處透風。
這同時也意味著,江慕月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