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講究吃西餐,今天看見了,我就想和你來吃一次。”
江慕月大笑,本以為天不怕地不怕的秦韜什麼都會,沒想到他還有這樣傻裏傻氣的一麵。
她拿起刀叉,耐心教他,“像這樣,用刀把牛排切開,用叉子吃。”
“不對……你要用叉子固定!”
看著秦韜笨拙地操作刀叉,她忍俊不禁。
秦韜的動手能力很強,反複切了幾遍,已經能操作地有模有樣了。
她倒了一杯紅酒,端著高腳杯,在手裏輕輕晃著。
明亮的燈光下,紅酒泛著誘人的光,在透明的高腳杯中有節奏地起伏著。
“你不問我洪幫的事嗎?”秦韜突然抬起頭,一本正經地看著她。
江慕月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準確地說,洪幫的事情和她關係不大。
如果沈競雄不是南城商會的會長,她甚至都不知道南城的碼頭由幫派掌控。即便軍政府想用,都要幫派老大同意。
“其實,幫裏一直很亂,”秦韜吃了一大塊牛排,自顧自說著,“師父想整頓幫派,但幾位堂主意見不一,談了好多次都沒有結果。”
“前陣子,李堂主派人要殺師父,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我隻能替師父鏟除這些禍害。”
他本想用叉子分開盤子裏的肉,不料用力過猛,叉子劃過細瓷盤底,發出一聲尖銳的響聲。
他盯著盤子裏所剩無幾的牛排,“那天我渾身是血出現在你家,你一定嚇壞了吧?”
“其實我並不想殺人,但師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別人都打到了家門口,如果我不替師父出頭,誰還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呢?”
江慕月喝了一口紅酒,她和秦韜一樣是個孤兒,懂得受人恩惠的感覺。
沒人想活在仇恨當中,也沒人想手上染血,可是有些事不得不做。
“這件事沒有對錯之分,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換成別人也會這麼做。”她開口道。
秦韜笑著搖頭,他抬眼看著她,“早就知道你不是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也隻有你能明白我的處境。”
他是洪震收養的義子,受了洪家父女太多恩情。師妹洪詩語是個需要保護的女孩子,師父年邁。
他並不喜歡打打殺殺,但當洪幫需要他的時候,他會不惜一切保護師父師妹,哪怕豁出去自己的性命。
回去的路上,走在路燈下,秦韜笑著道:“我已經把我的事告訴你了,那你呢,你為什麼會來南城,會和沈家糾纏不休?”
江慕月微微一愣,腳步也慢下來,路燈把兩個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之前秦韜渾身是血出現在她的臥室,她真的有些怕,但他今天特意來解釋,還說了許多他自己的事,她的戒備心慢慢放下來。
想起之前在醫院裏秦韜以命相護,她覺得自己太多疑了。
“秘密交換秘密,”秦韜在一邊說道,“幾位堂主被殺,所有人都認為是師父做得,我告訴你這個秘密,你不該告訴我一個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