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駿治軍嚴格,坊間傳聞他殺人不眨眼,阿香信以為真。
當著霍平駿的麵摔了碗碟,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冷汗直冒。
“我來吧。”江慕月朝著她揮揮手,繼續布菜。
她臉上依舊帶著笑容,眼底的笑意卻一點點消失了。
霍平駿身手這麼好,能接住忽然掉落的碗碟。她想逃脫他的魔掌就更難了。
進入八月,天氣轉涼,彙豐路邊的銀杏樹葉子變黃,金燦燦地仿佛融合了一整夏的陽光。
江慕月坐在鏡子前麵化妝,她纖細的手指捏住眉筆,對著鏡子細細描畫。
聞到身後清冽的雪茄味兒,她動作一滯,緊接著又掛起笑容來。
霍平駿走路素來沒什麼聲音,要不是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她很難知道身後有人。
“讓我看看。”他走過來,手搭在她的肩頭,溫和一笑。
今天洪震做壽,江慕月答應要陪著霍平駿出席宴會,她一早便開始準備。
洪震生辰,秦韜和洪詩語才是主角。洪詩語打扮地一向素淨,為了不和主人的搶風頭,她選了一套酒紅色的長裙,腳上穿一雙不起眼的黑色短靴。
她很少穿深色的衣服,酒紅色襯托膚色,收腰長裙雖不顯身段,但長長的裙擺拉長了身體線條,愈發顯得身材修長,霍平駿不禁眼前一亮。
他讓江慕月挽住他的胳膊,兩人到門口乘車。偶然間回頭,恰好看見江慕月站在金燦燦的銀杏樹下,墨發輕揚,美得像一副油畫。
“拿相機來。”霍平駿突發奇想,對副官道。
江慕月站的遠,沒聽清他說了句什麼,見他忽然關上車門,以為又要整什麼幺蛾子,小聲催促道:“洪幫幫主的壽宴,我們要是去晚了,不禮貌。”
霍平駿不屑一顧。
很快,何崢取來了相機,霍平駿也不爭取江慕月的意見,舉起鏡頭,卡擦卡擦拍了許多張。
“誰允許你隨便拍照的?”反應過來,江慕月抬起手擋住了臉。
複仇計劃眼看就要完成,她很快就要離開南城,遠遠地離開霍平駿,她討厭他,不想給他留下任何東西,包括照片。
霍平駿連聲招呼就不打就拍照,她有些生氣。
她冷聲質問他,卻不見他說話,隻好挪開手掌去看。
不料前麵鎂光燈一閃,霍平駿又抓拍了一張。
江慕月真生氣了,躲進了汽車。
秋天的彙豐路很美,兩排是金燦燦的銀杏樹,裝潢一新的小洋樓像是油畫裏的世界。
但這幅畫裏麵,少了主人公,一切就索然無味了。
“把照片拿去洗,盡快洗出來。”霍平駿把相機交給了副官。
他鑽進汽車,和江慕月緊挨著坐在了後座上,後排的位置有限,江慕月想躲都躲不掉。
她還在生氣照片的事,霍平駿卻心情愉悅。兩人一路上沉默著,很快便到了洪震的住所。
洪震當上幫主以後,他們便從綺月樓搬了出來,在和平路找了一處宅子。
和整齊劃一的彙豐路不同,和平路是清一色的傳統院落,古香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