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裏拿著一張報紙,哆哆嗦嗦地拍在了沈慕月麵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定是你做得對不對!”二姨太厲聲質問,她的臉色慘白。
二姨太原本姓柳,她是一位商人家的庶女,柳家為了生意,把她送到了沈競雄家裏做妾。
當初柳玉潔在她剛結婚後自殺,柳家人覺得晦氣,把罪責全部歸咎在了她身上,自那以後也斷了聯係。
二姨太在沈家過得並不好,董曼雲活著的時候,她常常一個人偷偷抹眼淚。而她從別人口中聽說,柳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柳冰清,還嫁給了一位姓張的商人,日子過得很不錯。
二姨太試圖聯係過柳家的人,但當家太太因為柳玉潔的死記恨她,非但沒有給她提供任何幫助,還狠狠地奚落了她。
自那以後,二姨太再沒有打聽柳家人的消息,直到這次沈文昕走投無路,她去求了張太太。
現在,二姨太發現柳玉潔的死全是因為沈競雄,她這麼多年受的苦,和家裏人關係不和,也全都是因為他。
二姨太一口氣憋得心裏,無處發泄。
“你說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十年前的舊事,怎麼可能突然被翻出來呢?你是怎麼知道的?”二姨太哭著問。
沈慕月慢悠悠地吃完最後一個包子,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很簡單,沈競雄害死柳玉潔,被董曼雲知道,這封絕筆信也意外落在了她手裏。這麼多年來,董曼雲就是靠這個一直威脅老太太。”
二姨太身子一軟跌坐在凳子上,她喃喃道:“居然是這樣,沈競雄這個畜生,他害了我女兒一生,也害了我一輩子。”
這一天,沈慕月向醫院請了假,她要去給鬱夫人複診。
鬱司令回南城料理軍務,鬱夫人身體不適,暫時留在南城修養。
沈慕月覺得,這未必不是霍督軍牽製下屬的一個計策。現在是戰時,西南地區的常督軍對南城虎視眈眈,如果鬱司令生了異心,霍督軍就會腹背受敵。
把鬱司令留在南城,說好聽了是治病,實際上就是把她當做人質,牽製鬱司令。
沈慕月現在覺得,霍平駿和霍督軍,這父子兩人在治軍手段上有些相似。
鬱夫人要在南城久住,督軍夫人把她安排在城外的一處別院。
別院裏有天然的溫泉,泉水附近開了大、片的迷迭香,花香濃鬱,紫色的小花似繁星漫天,點綴在碧色的泉水旁邊。
沈慕月對鬱夫人道:“迷迭香活血、利肝,可以做成香囊放在枕邊,這也是一味藥材。”
鬱夫人點點頭,認真記下了。自從她的病有了起色,她對沈慕月十分信任。
幾日不見,鬱夫人原本蒼白的臉頰有了血色,麵頰泛著紅潤的光澤。
溫泉別院建在山上,比外麵要暖和一些,鬱夫人穿了件寬鬆的袍子,頭發挽成了低髻,她沒化妝,也沒精心打扮。
卸去了脂粉,沈慕月才覺得,鬱夫人是一個麵相十分和善的婦人,沒有半點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