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沏的茶是六安瓜片,喝進去,有點微微發苦。
那醫生和夏初涼是好友,和楚可昕也有幾次點頭之交。見楚可昕喝了一口綠茶之後,眉頭微微皺著,就失笑一聲,“喝不慣茶麼?看你覺得很苦的樣子。”
楚可昕輕怔,從某種不安的心神裏脫離出來,望著醫生淡淡一笑,“嗯,怕苦。”
“綠茶對身體不錯,既可以安定心神,也可以去去身上的毒素。”她指了指走進的臉,示意她這幾天因為上火冒出來的幾顆痘痘。
楚可昕聽著她的話,身子往後麵靠。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究竟有多心神不寧。
前所未有的疲憊壓來,她揉了揉眼角,問,“那檢查要什麼時候能出來?”
“再等會兒吧,沒那麼快。”
楚可昕望著杯子裏冒起的白霧,眼睛似有恍惚。
醫生安慰她,“你別擔心,今天一定能出來的。那藥是你吃的麼?沒事,我看著包裝不像是會有很大副作用的。”
“謝謝。”楚可昕笑道。
她雖然這樣說,但是手指還是緊緊的絞在一起,擔心那份藥的效果到底是治療什麼的。
“唔,上麵說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等著,我給你去取吧。”醫生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別那麼擔心,你的水杯都要被你捏的溢出水來了。”
楚可昕放鬆了手上的力度,忙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醫生熟門熟路,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張單子,那上麵全是專業術語,楚可昕瞟了一眼,也看不懂。
醫生仔仔細細的看了全部之後,衝著楚可昕笑著說,“你瞧,我就說你擔心過度了。這個藥,是用來安眠的,就跟我們中國說的那個安眠藥效果差不得。”她指了指上麵的字說,“但是,是藥三分毒,還是要少吃。睡不好的話,就多喝點牛奶,散散步,聽點安眠曲。”
楚可昕呼出了口氣,嘴角淺勾,“好的,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是初涼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她將報告遞給楚可昕,“沒什麼事情啦,那你終於可以放寬心了。”
楚可昕眼裏有流光亮起,偏過頭感慨一句,“可能我神經太緊張了。”她說完,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明明是喜悅的心情一下子又有些失落。
祈爵人好好的,沒生病也沒有出事,就算單純的,不,愛,她。
就那麼簡單!
她在這裏費勁心思的找一個答案,但答案人家早就已經給了。就是因為不愛呀。
楚可昕低下頭,差點沒讓自己笑出聲,她捫心自問,是不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人,連真話假話都看不出來了,怎麼能那麼蠢啊。
隻是他給過的溫暖,與他一起走過的路,一下下的撞擊的自己的胸口,真是不敢相信,他不愛了。
翌日,楚可昕終於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將寫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一邊,輕輕按了眉心,心底升起哀傷。她拿出手機,撥打下那個熟悉的手機號碼,可是接通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她剛放下手機,月嫂就抱著小未央進來,“夫人,不對勁,小姐一直哭,好像是發燒了。”
楚可昕連忙站起來,將小未央抱進自己的懷裏,孩子的臉色呈現不正常的紅色,她一摸,真是發燒了。
楚可昕眼睛裏止不住要落下眼淚,這幾天,她光顧著和祈爵之間的事情了,連孩子她都沒有好好照顧。她低頭親了親小未央紅著的臉,邊跑邊喊羅恩準備車子。
月嫂跟在後麵,這孩子一直是她帶著的,感情也很深,看著孩子難受,滿臉的疼惜。
楚可昕上了車子,聽著小未央止不住的哭聲問,“早上不是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今天去遊泳了受了涼了。”
楚可昕抱著孩子對著司機說,“去最近的醫院,就到祈氏的醫院。”
她看著未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裏簡直是心疼極了,抱著她拍拍後背安慰她。她想著未央一直很愛吃,就將那奶瓶塞進嘴裏。
可未央一直哭,連奶都不願意喝,楚可昕越發自責和難過了。
到了醫院,楚可昕直奔兒科。因為是楚可昕,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讓排隊,直接就給安排的了VIP專屬的醫生和房間。
楚可昕和月嫂跟著折騰了好久,才歇下來,坐在小未央身邊,看著她掛吊瓶。
楚可昕眉宇裏藏匿著擔憂,“那麼小的孩子就掛瓶不知道會不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