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望著那個紅色手印,嘴角噙著笑,“妹妹,你這樣不是挺好的,一下子搖身一變變成億萬富翁了。沒了祈爵你再找別人養著也成。或者,你真放不下他了,到了等那些財產都到你名下了,你一個手指頭就能讓楚可昕和祈滬滾一邊去,你把祈爵圈起來也好,養起來也好都由你說了算。”
薩琳娜不懂這些,但是她可以從羅伊的神色裏看出,隻要有了這些東西,以後他們家會有多發達,她也可以到要什麼有什麼的地步。
“妹妹,真想不到,你能做到這樣。”羅伊將文件放在自己的左手邊上,“我給你的兩支針管你都注射了吧?”羅恩又開動車子。
薩琳娜有點慌亂地偏過頭,眼睛盯著窗外的風景,胡亂地“嗯”了一聲。羅伊正專心致誌地開車,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臉色變化。
薩琳娜努力安耐下自己狂跳的心跳,臉色很白。她本來是想給祈爵打第二針的,因為羅伊隻說那是可以讓人暫時暈過去的藥而已,所以他就打了。
但是打了一針之後,祈爵就已經閉上了眼睛。她有點害怕也為了爭取時間,就沒將第二針打進去。第二針在最後掉到了祈爵的床下,滾進去太裏麵了,薩琳娜伸手去找,沒找到,又怕驚動了外麵的人,隻好匆忙現行離開。隻是她殊不知就是因為這第二針沒打,才恰恰讓祈爵撿回了一條命。
羅伊點了點頭。他覺得他這個妹妹當年讀書一定沒讀好。
隻是一個手印,若是祈爵還活著,那麼大可以說,這個協議是迫於對方不願意所強行簽訂的。到最後還是一團廢紙。
想要祈氏集團的財產最後落到自己手上,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祈爵死了,死無對證。再找人將先前祈爵的律師串通好,那麼這些東西才可能是自己的。
到那個時候,不光祈氏是他的,楚可昕,那個迷一樣的女人,也會是他的。
羅伊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好似鬼魅一般令人森寒。
也不知道他這個蠢妹妹有沒有在動手的時候留下把柄,他還得回去再幫她收拾一下後續的事情。
手術室的門開大了,祈爵從裏麵退出來。
“爵,爵。”她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如今每一次麵對手術室,都能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老教授拉住她說,“沒事,隻是一劑安眠的,醒過來就好了。我有一個好的消息要和你分享。真的可以考慮過去德國那邊,我看少爺他如今想要活著的意念比從前要強烈很多。與其在這裏耗著浪費那一星半點的時間,不如再去搏一次吧。”
楚可昕的眼眸一瞬間變得晶亮,“教授,祈爵是不是還有希望的?”
“對,我看他現在的狀態和心理情況真的會比之前好很好,當然去不去還是要你們家屬自己考慮。”老教授沒把事情說得太透,得了這種病除了靠著僅有的運氣還能怎麼辦。他也隻能給一點希望,讓病人樂觀一點。
楚可昕聞言,心裏一鬆,總算是這些日子以來最好的消息了。
楚可昕守著祈爵,天快亮的時候,祈爵菜醒過來。她睡眠很淺,聽到聲音響了,從睡意裏驚醒過來。
祈爵在那一瞬間,覺得很難受,愛人就在身邊,但是隨時有可能離開,那種有一波沒一波的心酸真的太折磨人。
他微微太抬高了手,讓楚可昕過來,躺在他身側。
“別擔心,我好了。”他伸手放在楚可昕身上,“阿昕,我做樂一個好長好長的夢,我夢到我死了。”
楚可昕伸手捂住他的嘴,“別胡說八道,好端端的說什麼死不死的。”
祈爵透出一點笑意,將她的手往下來,“聽我說完。”
“昨天,薩琳娜拿了針打進我身體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條放在砧板上的魚,沒有任何的反抗。我想要喊,都沒有人能幫。那我走了之後,你該怎麼辦?若是從前在徐城,沒有接觸過現在的人,你說你一個人帶著孩子,我知道,你可以的。但是如今,每一個人都像是一隻隻財狼虎豹,隻是找不到一個絕佳的理由來咬下你我身上的肉而已。”
“我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感覺呼吸是窒息的。發現從前的時光都蹉跎了,若是每一天都跟你待在一起改有多好。你知道我當時最害怕的是什麼麼?”
“是什麼?”楚可昕聲音裏帶著哽咽。
“我就想,自私地將你留在身邊也蠻好的。起碼有人幫我收屍,把我的手擦掉幹幹淨淨,穿得也很好看。若是你不在了,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還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