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被緊緊困縛,筱筱掙紮了幾下,甩不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昏暗中都閃著瑩瑩爍光,抬頭望著那人,壓低了聲凶狠地命令:“你放開我!”
頭頂,男人的呼吸明顯沉重,顯然也壓抑著,懷裏的丫頭扭來扭去,他心頭惱火,低下頭,不輕不重的一口咬在她小耳朵上。
語調磨牙切齒,危險陰沉,“再鬧我立馬把你打回原形!”
這話比什麼都管用,筱筱一下子僵住,氣得胸口一蹦一蹦地疼,但卻不敢再忤逆他。
賀禦君很是滿意,鬆開她的小耳朵,牽著她的小手,沿著帳篷外的羊腸道繞到了那棟有哨兵把守的小樓。
隻是這會兒,哨兵也不知去了哪裏。
筱筱被他帶進去。
原來,這棟樓是軍官們的宿舍。
筱筱滿腹小情緒,也無暇去顧這人把她帶到了哪裏。聽到關門聲時抬起視線,兩人已經入了一間幹淨整潔的房間。
辦公桌,單人床,兩把椅子,一個茶杯。
房間裏擺設相當簡單,辦公桌收拾的一絲不亂,桌麵幾可照光,床上的被子疊成標準的豆腐塊,床單連一絲褶皺都沒有。
筱筱巡視一圈,也不管這人的規矩,甩開他的手一屁股坐在他整整齊齊的床榻上。
賀禦君知道她在生氣,無奈地冷眼覷了下,走到桌邊就著自己的茶杯倒了水,親自給她端過去。
女孩兒扭頭,語氣果決:“不喝!”
茶杯極有耐心又跟過去,頭頂上有低沉溫潤的嗓音落下,“菊花茶,喝點消消火。”
消消火……筱筱回眸,眼珠子上翻顯得那雙大眼睛越發明亮,“你還知道我心裏有火。”
賀禦君理所當然地說:“你是我的女人,我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那還混什麼。”
筱筱到底是渴了,接過茶杯,淺淺喝著菊花茶。
男人走開了,她沒在意,過了會兒,那道身影又晃回來,還直接在她身邊坐下。
將她手裏的茶杯拿走放到一邊,賀禦君一隻大手捏著筱筱的下巴,直接將她的小臉抬起來。
視線淩厲又嚴肅地在那道傷痕上看了又看,劍眉危險地蹙起,口氣更是緊繃的厲害:“這誰劃的?”
筱筱被他捏著下巴,不得不把視線定在他臉上,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她故意問:“我要是說是誰劃的,你是不是立馬叫人滾蛋啊?”
男人幽深漆黑的眼眸盯著她,頓了頓,說:“當然要看是誰對誰錯,如果是你先挑起的事端,該立馬滾蛋的人也是你!”
筱筱一把拍開他的手,忿忿控訴,“我就知道你大名鼎鼎的一個上校跑來訓我們肯定別有用心!你就是想找個理由把我弄走!”
“說得我也忒陰險了。”
“敢說不是?”
賀禦君笑了下,手裏拿出一隻藥膏,一邊擠出來抹在女孩兒臉上輕輕地揉開,一邊淡淡溫和地道:“這是上級決定的,不然你以為我想來?”
“怎麼可能,讓你來訓我們,大材小用嘛!”
“嗯,這是實話。”
筱筱一巴掌拍在他胸前,“你都不懂的謙虛!”
“事實而已。”
藥膏抹上去有些刺痛,筱筱下意識往後躲,被男人一聲喝住:“別亂動!”
女孩兒委屈,苦著小臉看向他手裏的藥膏,“這是什麼東西啊,好痛!”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這裏隻有這個,抹點消個毒。”賀禦君解釋,話題又繞回去,“你還沒說你這傷到底怎麼來的,從眼角劃到了耳後,再危險一點,眼睛都得受傷。”
筱筱哼哼地斜睨他一眼,秀氣的眉宇間全是不滿和醋意,“好意思說呢!你沒事跑來訓我們幹什麼,弄得一幫娘子軍全都為你傾心,一路上各種發花癡仰慕崇拜不可自拔!”
她一邊說一邊做著誇張的表情,賀禦君聽得蹙眉,有些懷疑:“至於麼?”
“可不是,我也覺得,至於麼!”女孩兒說著,盯著他細細地瞧,一本正經地道,“不就是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嗎?怎麼就被她們說得像有三頭六臂似得!”
賀禦君冷冷一眼射過去,無聲警告。
臭丫頭!三頭六臂那不成怪物了!
“其中一個女生大概是特別愛慕你吧,見我沒說話,采訪我呢,問我早上五公裏越野時被你訓斥了是什麼感覺,你說我什麼感覺,她不是吃飽了撐得麼,我本來心情就不爽,嗆了她一句。”
說到這裏,筱筱翻著白眼不願再往下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