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畏懼死亡,可她無法接受看著心愛的男人承受丁點痛苦。
臨近晌午,保鏢來跟申屠梟彙報:“申屠先生,夜狼已經在街上滯留半日了,想必也是在找尋可疑人員。我們要不要給他傳消息?”
申屠梟斜睨一眼,勾了勾唇,“不急,再等等。”
“好。”
保鏢還未走開,一名女傭匆匆趕到,慌慌張張地說:“先生,少爺今天訓練時發生意外,受傷了——”
申屠梟突然站起身,麵色緊張嚴肅,“怎麼回事?傷的怎麼樣?!”
女傭嚇得麵色灰白,哆哆嗦嗦地道:“右、右手食指幾乎都被割斷了……夫人得到消息已經趕過去了。”
“一幫廢物!走,快去看看!”
一行人匆匆忙忙趕到訓練場時,紫玉蘭正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跪坐在地上,小男孩樣貌生的很是英氣,穿著一身黑色的練功服,頗有幾分威風。隻是,此時他靠在母親懷裏,握著的那隻小手鮮血淋漓。
“怎麼回事?醫生呢?還沒過來!”申屠梟一看到這幅模樣就變了臉色,話音剛落,下屬來報,醫生到了。
紫玉蘭身上染滿了血跡,見醫生蹲下身來,她趕緊把哆嗦的右手舉過去,沙啞著嗓子道:“你一定要治好軒兒的手,他還這麼小,不能有事——”
醫生是道上的人,自然明白申屠梟的身份,點頭連連保證:“夫人您放心吧,我一定竭盡全力。”
檢查過後,醫生麵色並不好,指揮身後的助手幫忙把孩子抱起來,進屋放到床上去。
申屠軒不願離開媽媽,伸手不住地哭喊,紫玉蘭看著孩子受苦的模樣心都要碎了,隻能趕緊起身跟上去。
她身子弱,站起身時晃了一下,申屠梟連忙上前扶住,皺眉斥道:“有醫生處理,你別跟著添亂了。”
孩子還在喊媽媽,哭得撕心裂肺,紫玉蘭淚流滿麵,一把推開男人,怨恨地罵著:“都怪你!都是你的錯!孩子那麼小你非讓他訓練!你不是人,不是人!”踉踉蹌蹌地跟著醫生離去。
申屠梟在原地站著,麵色冷厲猶如要吃人的樣子,周圍一幹人等全都不敢喘大氣,生怕他一個不爽將人拉出去斃了。
良久,這人才陰狠地開口:“仔細去查到底是怎麼回事,敢讓少爺受傷,怕也是活膩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
稍後,申屠梟也去了房間。
紫玉蘭被醫生請在外麵等候,看到男人踏步進來,她冷著臉別過身去。
申屠梟知道她也是心疼兒子受罪,屏退了下屬後走上前,抬手按在女人肩膀上,“別擔心,醫生會——”
“你別碰我!”紫玉蘭一點情麵都不留,狠狠一句話,撇掉他的手。
申屠梟頓時臉色陰沉,一把擰住她手腕將她拽到麵前,掐住她脖頸,眯著眼眸殺氣外露:“玉蘭,我寵你,但你也要有分寸!別惹怒我!”
“惹怒你又怎麼樣?”紫玉蘭抬著頭,不甘示弱地嗆聲回去,“當年是你救了我一命,可你囚禁著我這麼多年,那點恩情也已經還給你了!”
男人眼眸裏添了幾分危險的光芒,語調輕緩卻沉冷:“你的意思是……還完了我的恩情,你就想走?”
“難道我還要一輩子都跟你生活在見不得光的黑暗裏嗎?!”
申屠梟手掌一緊,紫玉蘭立刻呼吸困難,本能地雙手在男人麵前拍打撲騰,臉色青白又漸漸漲紅,“你……你放開我……魔鬼,魔鬼……”
“對於別人,我或許是魔鬼——可是,對於你,我傾盡了所有的耐心與溫柔——”男人血腥地用著力,緊緊掐著女人的脖頸,不顧她虛弱多病的身體和已然受傷的心底,“這輩子,你別想活著離開我身邊!”
肺裏的空氣都被消耗殆盡,紫玉蘭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緊緊揪著男人胸前的衣服,擰到指關節都發出了聲響。
再多一秒,她或許就會永遠停止呼吸。
申屠梟咬著牙,眼眸底迸射著嗜血瘋狂的光,然而最終,他依然不舍得就這樣要了女人的命。
猛然鬆手,紫玉蘭揪著他衣服的雙手也漸漸脫力,女人跌了下去,跪倒在地,男人胸前的衣服被撕爛,有什麼東西搖晃著飄落下來。
盯著那張照片,奄奄一息喘息不止的紫玉蘭,突然像被人施了魔法,徹底僵住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