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賀禦君眸色沉沉地盯著前方路況,打了通電話出去。
“禦君?”大半夜地接到電話,刑戰雲明顯有些吃驚。
“嗯,是我。”賀禦君語氣也沉,問道,“在酒店?”
“嗯。”
“我要過去醫院一趟,有情況,順道接上你,你準備下。”
“好。”察覺到賀禦君的語氣緊繃,刑戰雲毫不猶豫地應道,斷了線。
淩晨的街道人煙稀少,賀禦君一路飆車,接到了兄弟直奔醫院。
天亮了賀禦玲就要出院,誰能想到就這一晚還能出事。
病房裏燈火通明,賀禦君推門進去,看著醒來坐在床頭的姐姐,眉心一擰,大步跨過去:“姐,你怎麼樣,沒事吧?”
賀禦玲臉色不好,看到弟弟趕來,並沒有全然放鬆的神態,隻是搖了搖頭,“我沒事,大半夜的,他們還通知你做什麼……”
“這麼嚴重的情況,我怎麼能不來。”賀禦君陪著姐姐,醫生在旁邊做檢查,刑戰雲在窗台那邊仔細地查探蛛絲馬跡。
醫生檢查過後,麵色還算輕鬆,賀禦玲除了受到驚嚇,傷口沒有拉傷撕裂。
賀禦君點點頭,謝過醫生。
轉回身,他見賀禦玲還是心有餘悸的模樣,低聲勸道:“姐,沒事了,你繼續休息吧,我去送送醫生。”
賀禦玲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時,不著痕跡地將壓在被角下的什麼東西塞到了更裏麵。
賀禦君正起身,眸光移了開去,沒注意到這個小動作。
病房外,醫生轉過身瞥了賀禦君一眼,低聲憂心地道:“賀少,我感覺賀女士藏著什麼心事,我們聞訊趕來時,第一反應是追那個逃向窗外的神秘人,可賀女士陡然驚叫了一聲,我們擔心她的身體情況便趕緊折返。可是我認真仔細地給賀女士做過檢查,她沒有受傷,背上的槍傷傷口也愈合的很好,沒有撕裂的跡象。”
賀禦君眉心突地一跳,冷眸鋒銳地盯著醫生,“你的意思是,我姐是故意叫那一聲引起你們的注意,好讓那人有逃脫的機會?”
醫生有些猶豫,但還是點點頭,“我個人看法……是這樣的。”
“嗯。”賀禦君點頭,俊臉沉默著沒再說話。
大約半小時後,賀禦玲再度慢慢睡過去,刑戰雲也從屋外樓下的草叢裏探查回來,兩個同樣身姿挺拔的男人對視了一眼,賀禦君起身,掖了下姐姐肩膀處的被角,轉身離開。
走廊裏,賀禦君站定,看著刑戰雲攏起的眉心,沉聲問道:“查出點蛛絲馬跡沒?”
刑戰雲捋了捋思緒,分析說:“窗台上有腳印,不像是普通皮鞋的痕跡,倒很像軍靴。樓下草叢裏確實有人踩踏過,隻可惜沒有遺留下什麼東西。我詢問過保衛人員,他們說對方身手很好,明顯是練過的,行蹤被發現後很快就跳牆跑了,他們沒追上。”
賀禦君不動聲色地應著,目光沉沉地落定,薄唇動了動,“不是章國智派來的人。”
刑戰雲眉峰一挑,“你也這麼認為?”
“嗯。現在這局勢,章國智不會傻到主動送上門,萬一再被我抓住把柄,他是自尋死路。”
刑戰雲困惑不已,“那不是他,還能是誰?”
賀禦君想著醫生的話,篤定地道,“是申屠梟。”
“什麼?!”刑戰雲吃了一驚,緊聲道,“這怎麼可能?這個節骨眼上申屠梟還敢潛入境內?他難道不知道現在軍方跟國際刑警都緊緊盯著他,他還敢來送死?”
這一點,賀禦君一點都不吃驚。
申屠梟活躍了這麼多年,多少次虎口脫險,國際刑警恨透了他不依然拿他沒辦法?
他這趟中東之行將姐姐救了回來,可申屠梟卻逃掉了,他若真是對姐姐放不下,肯定早晚會找機會潛入境內。
隻是沒想到,他竟然迫不及待到這個地步。
刑戰雲同樣想到了這一點,似笑非笑地哼了聲,“看來,這一代梟雄也難過美人關,他對你姐姐,是真愛。”
賀禦君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管是不是真愛,正邪不兩立,隻要他有機會抓住這人,他一定不會心慈手軟!
“老邢。”喊了戰友一聲,刑戰雲靠近,賀禦君低聲跟他說了句什麼,兩人目光對視了下,刑戰雲很快轉身離開。
站在走廊裏的冷峻男人,獨自沉沉靜默了許久,才推開門,在病床邊守候著。
*
小洋樓裏,筱筱一覺醒來,身側又沒了那人的影子。
心頭微微失落,她無精打采地坐起身,揉著悶疼眩暈的太陽穴,回想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