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一段故事,賀禦君知道會很難很難,可他還是控製不住地想要了解更多。
筱筱抱著他,兩人交頸相擁,夜越來越深,他們也極有默契地,在女兒回到身邊的這一晚,齊齊失眠。
“我回了駐地,戰友們看到我隻以為我是因為照顧孩子們一夜未睡,所以那麼疲憊憔悴,那名借我衛生巾的女戰友,還勸我愛惜身體,說來例假時不要熬夜,我想著女兒平安出生了,也成功地逃過了所有人的眼睛,還有同事這樣溫馨地關愛我--你知道那時,我心裏多麼感動,多麼幸福嗎?”
“以前,曼曼總是說我老好人,你也怪我太善良,但其實--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啊。這個世界,終究是好人居多,你怎麼對待別人,別人就會怎麼對待你。你不需要奢求回報,那些報答卻在你不經意間紛至遝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給女兒積福吧,所以冥冥之中會有那麼多幸運降臨,保佑我跟女兒平平安安。”
而小丫頭在特蕾莎的照顧下也生活的很好,她時常有空就過去,趁著大家不注意時,偷偷進到特蕾莎的房間裏,抱著小丫頭逗一逗,玩一玩,再給她喂奶。
說起喂奶,為了讓女兒能盡可能多喝一些母乳,筱筱總是找機會擠掉一些,避免回奶。就這樣斷斷續續地,小丫頭竟還一直喝到了六個月。
話音落定,她覺得實在沒什麼好講的了,整個房間都安靜沉默下來。
良久,頭頂的男人沒有絲毫反應。
筱筱在他緊迫到幾欲窒息的懷抱裏艱難抬頭,凝著男人肅穆沉重的臉色,俏皮地開玩笑:“你不會又哭了吧?頭回發現,威風凜凜的首長同誌,居然是個愛流淚的感性男人。”
話音剛落,腰部驟然一緊,筱筱瑟縮著一躲,笑出聲來。
敢取笑他?
“很快就不是首長了,別調侃我。”
卸下這些身份和光環,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丈夫,一個尋尋常常的父親。
男人低沉一句話落下,筱筱本能地想勸他,可轉念又想,他們身為軍人,的的確確是破壞了軍隊的紀律和規章。
既然要坦坦蕩蕩做人,那就應該承擔本該承擔的一切,即便為此失去所有的名和利,至少問心無愧。
到了嘴邊的話語沉默下來,頭頂,男人輕柔憐惜的吻接連落下,筱筱抬頭,很有默契地主動迎上去,兩人無聲擁吻。
新婚之夜,的的確確應該發生點什麼的。
所以當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姿漸漸滑進了被窩裏,筱筱以為,他是要行駛丈夫的合法權利了。
卻不想,那人以前所未有的溫柔吻遍她全身,最後熱燙的嘴唇停留在她布滿妊娠紋的腹部。
筱筱猛然一縮,下意識驚叫出聲:“喂,你幹嘛啊!”下一秒,身子越發用力崩住。
男人的唇齒不住地顫抖,連綿不絕的親吻落在她小腹上,親吻著被她遮遮掩掩許久的肚皮。那個擁抱著她的寬厚懷抱,熱燙的溫度叫她也禁不住哆嗦起來。
隱約察覺到有液體粘在肚皮上,跟他的體溫一樣滾燙灼熱,筱筱心口猛然一縮,意識到他又流淚了。
若不是那會兒親眼所見,她真得不敢想象這個男人流淚的樣子。
明明是那麼堅不可摧的男人,流血不流淚的秉性,可卻在女兒回到身邊的這一天,先後兩次落淚。
在她心裏,他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但這一刻,他卻跌下了神壇,像每一個平凡人一樣,也有了喜怒哀樂。
他的吻持續落在印下痕跡的肚皮上,他用最溫柔纏綿的方式,仿佛女兒還在她腹中,這樣依依不舍地親吻。
筱筱覺得,她受不住了,這樣子的他,這樣子的方式,比兩人坦誠親熱時的感覺還來的猛烈,來的煽情,來的……叫她崩潰。
顫抖著,喘息著,她坐起身,雙手用力捧著男人的腦袋,拉著他抬起頭來,繼而主動地滑下去,抱住他,吻上他。
*
一夜沒睡多久,可精神出奇的好。
翌日一早,隔壁房間傳來小丫頭第一個聲調時,相擁而眠的新婚夫妻雙雙坐起。
昨晚最後到底還是洞房花燭了,末了兩人才漸漸有了睡意。
這會兒醒來,彼此都是一絲不掛,想著女兒跟特蕾莎修女就在隔壁,筱筱羞赧的麵容緋紅,趕緊跳下床穿了衣服開門出去。
輕輕推開隔壁客房的門,筱筱探頭進去,甜甜微笑著跟小丫頭打招呼:“你好,angel!”
睡眼模糊的小寶貝聞言就笑了,大大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嘴巴咧開的猶如菱角,甜甜地融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