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淚水已經遏製不住地流淌。

兩個人的感情到底要多深才能在危急關頭連孩子的將來都不顧?刑戰雲大致能體會一些,沉重點頭,答允:“那就一起吧!”

幾人乘直升機起航,途中,刑戰雲用衛星電話又接到一個情報。

直升機在阿爾卑斯山北部山腳降落,筱筱跟隨那幾名特工一起跳傘。隊伍在地麵彙合之後,其中一名特工從刑戰雲這裏拿了“解藥”,偽裝成當地居民的樣子先行離開了。

筱筱不解,詢問的眼神探過去,刑戰雲簡單解釋道:“我們跟臥底約了地方,將藥送過去,稍後他會來取。”

筱筱一陣激動,“那為什麼不能我們自己去送?!”她還想趁機見父親一麵。

“這裏地形複雜,我們不了解情況。”

這倒也是。時間緊急,容不得任何差錯。

“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至少也要摸清楚裏麵看守有多少人,防衛重點在哪裏,這樣才能避免最小傷亡把人救出來。”

這些筱筱自然是懂的。

他們畢竟在別國的地盤上,救援主力軍也是當地軍警。出了國境,他們連執法權都沒有,更是連配槍都不可以,為今之計,隻能等待具體行動指令。

*

賀禦君小憩片刻,聽到外麵有嘈雜的聲音傳來,稍稍一辨認,像是汽車的聲音。

他一驚,心裏不解,難道田思雨已經回來了?

時間算來不過兩個多小時,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就返回?

庭院外,幾名迷彩作戰服打扮的男人下車,用當地語言叫喊著。負責看守的雇傭軍一共四名,兩人在賀禦君的房門外,兩人在庭院門口。

“你們什麼人!退後!”蛟爺的手下看到陌生麵孔,立刻端槍對準。

來者亮明身份,“我們是沙巴茨的部下,奉命來看看那個家夥的情況怎麼樣!”

“誰派你們來的?”

“當然是蛟爺,蛟爺跟沙巴茨的關係,你們不懂?”

看守互相對視一眼,猶豫了下,收了槍,“你們快點!”

三人進去,房間外的看守見狀起疑,又問了同樣的問題。來者頭目跟先前一樣回答了,不由分說推開那扇門,進去看了情況。

賀禦君靠坐在牆角,看到房門打開,眼睛微微睜了下。

目光有些渙散,他沒太仔細去辨認進來的人是誰,然而等那道聲音再度傳來,他心裏猛然一震。

“蛟爺說了,讓你們提高警惕,不要以為這家夥中了藥就掉以輕心,要是有什麼差池,後果自負!”講的是當地語言,聲音還刻意壓得低沉,旁人或許聽不出什麼異樣,但對於賀禦君來說——他跟穆林海共事那麼多年,後來更是翁婿關係,這道嗓音無論怎麼變幻,他都能分辨得出。

之前聽筱筱提起過,嶽父奉命去做臥底,潛伏進一個間諜組織,但具體是在那個國家,誰都不知——如今看來,原來嶽父潛伏的組織正好是東運?

“放心啦,他現在跟個廢人一樣,能有什麼差池……”五大三粗的雇傭軍不甚在意地說道。

男人笑了聲,“你們還是注意些好,不然蛟爺那個女人生起氣來……”

後麵的話沒說完,他手裏拿了隻很細的針管出來,尖銳的枕頭看得人心裏不禁發毛,而後朝著牆角邊的賀禦君走去。

“喂!你幹什麼!”

“蛟爺說,怕你們偷懶讓人跑了,再給他打一針。”

那幾人一聽這說法,頓時放鬆了警惕。

這也是,再打一針,估計他就得睡死過去了,他們不也能好好睡一覺了。

一身迷彩作訓服的穆林海走進,在賀禦君身前蹲下來,兩人目光都不曾接觸,然而所有信息已經傳達到位。

這一針藥到底是什麼作用,賀禦君也很清楚。

眾目睽睽之下,藥劑注射完畢,賀禦君很快閉上眼睛,看上去就跟沒了呼吸一樣。

“好了,我們走了。”一行人起身離開,那幾名負責的看守盯著賀禦君看了看,也隨後跟上,關了門。

沒人注意到,門板合上的一瞬,靠牆而坐的男人,手指動了幾下。

等車子已經離開,那幾名雇傭軍靜下心來,慢慢意識到不對勁兒,“要不要跟蛟爺聯係一下?我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蹊蹺。”

“聯係什麼!蛟爺現在有心思聽你聯係嗎?”

“可若是萬一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