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應承想阻止,連墨錦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亂動。
既然許丞暖不到黃河心不死,隨她去吧。
士兵開棺,旁邊的道士念念有詞,似乎在超度一樣。
在四個士兵齊心協力之下,厚重的棺木被打開,露出裏麵的一角。
許丞暖緩緩走過去,正要靠近的時候,連墨錦拽住了她的胳膊。
“小暖,還是別看了吧。”
他不忍心。
他怕許丞暖看到後會徹底的崩潰。
許丞暖麵無表情的拂掉他的手:“他化成灰我也認得,在淒慘也不過是一團血肉而已,看不到才會不得安寧。”
她的嗓音很沙啞,雖然沒有哭出聲,但力氣已經用光了。
她堅持了這麼久,就為了這麼一刻,絕不可能臨陣退縮。
連墨錦頓了一下,那些話終於還是咽了下去。
他都忘了,許丞暖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堅強。
她可以為了連墨旭豁出性命的去敲伸冤鼓,她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遺體呢?
許丞暖一步步地走近,明明幾步路遠,卻好像橫跨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雖然她的心在滴血,可她沒有軟弱,仍然徑直走過去了。
本以為映入眼簾的場麵會慘不忍睹,卻沒有想到裏麵很整潔,沒有什麼殘肢斷臂,隻有一件染血的盔甲。
隻是盔甲已經被刀砍破,凹痕很深,足以想象到那些人到底有多用力。
“人呢?”
許丞暖陡然抬頭,一臉震驚的瞪著蘇木。
連墨錦和連應承對視一眼,不明白許丞暖說的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連墨旭死了嗎?屍體呢,為什麼隻有盔甲?”
許丞暖死死的瞪著蘇木,迫切的想要他一個解釋。
聞言,連墨錦也走了過去。
果然,棺材裏隻放了盔甲和一把寶劍,其它的什麼也沒有。
“郡主,場麵太亂了,找到王爺的屍骨,隻找到了他已經被砍斷的盔甲和寶劍。”
蘇木忽然跪了下來,一個大男人在此刻竟然哽咽了。
見他跪下,那些士兵也跪了下來。
許丞暖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問道:“也就是說,你沒看見他的屍骨?”
此刻,她的心在顫抖,一股巨大的喜悅在心口噴湧而出。
剛才她為什麼哭不出來,可能就是因為預感到這裏麵根本不是他。
其實不光是她在激動,連墨錦的心裏也是一緊,生怕還有轉機。
“軍營燒成一片火海,根本辨別不出來誰是王爺。”
蘇木迎著許丞暖的目光,哽咽出聲:“所以…所以末將和陳將軍私自做主,為那些屍骨在邊境立了一個墓碑,帶著王爺的衣冠回京。”
原來是這樣!
聞言,連墨錦心裏歎了一口氣。
許丞暖的喜悅並沒有褪去,而且理智還很清醒。
“也就是說,你們根本沒有親眼見到王爺的屍體。”
蘇木麵色僵硬的點了點頭:“屬下的確沒有親眼見到,隻是當時那個場麵,根本沒有人可以逃出生天…”
說到這裏,他的下巴微微顫抖,似乎極為不想回憶當時的場麵。
“他是連墨旭,別人逃不出去,他一定可以。”
許丞暖的聲音雖然沙啞,但裏麵滿是對連墨旭的相信。
他是戰神,他的心機城府都比別人深,所以他肯定會有退路。
“棺木不許下葬,既然沒有找到他的屍體,他就沒有死。”
“…郡主…”
蘇木震驚的看著許丞暖,嘴唇微張,似乎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許丞暖語出驚人,不光蘇木吃驚,就是連墨錦和連應承都被她的話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