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知道,許丞暖現在看似好好的,身體很強壯,可是她的精神已經不堪一擊。
隻是自己身處皇宮,對於連墨旭的事情,幫不上什麼忙。
好在,許丞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就是連墨旭唯一的靠山,她不能倒下,更不能軟弱。
太後再王府用了午飯才回宮,原本徐成暖打算自己親自做,但被太後攔住了。
她已經很累了,怎麼還舍得她去廚房幹活呢!
太後對口腹之欲看的很淡,這種情況下,什麼山珍海味都是一樣的。
她們頭頂上還懸著一把刀,一顆心緊緊的揪著,吃什麼都如同嚼蠟一樣。
太後都發了話,許丞暖也就沒再堅持,讓廚房裏的廚子自主安排中午的飯菜。
連墨旭自始自終都不曾言語,太後目睹這一幕,心裏更是難過。
她那個意氣風發的兒子一去不複返,現在成了一根不會說話,不會做事的木頭。
然而他已經成了這樣,連墨錦卻還是不肯放過他,太後的心裏恨的咬牙切齒。
她既恨連墨錦冷漠無情,也恨自己當初眼瞎,竟然將一隻白養狼當成了好人。
往日的恩情盡數喂了狗,現在將自己和兒子還有小暖逼入絕境。
這一環扣一環,連太後都有些自我懷疑。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做錯了,竟然會遭受到這樣的報應。
中午吃飯的時候,許丞暖給連墨旭夾什麼他吃什麼,如果她不夾,他就埋頭吃白米飯。
太後給他夾菜,他愣了好久,都沒有吃。
最後許丞暖便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這是娘親,娘親給你夾的菜是可以吃的。但是你不認識的人給你夾菜,就不可以吃了。”
說完之後,連墨旭這才將菜吃下去。
見此,許丞暖隻好向太後解釋:“娘娘,王爺不是故意不吃的。隻是我之前跟他說過,旁人的東西不能吃,隻有我給他的東西才可以吃,是我沒說清楚。”
“你這樣做很好,他隻要能聽的懂你的話就好。”
太後沒有怪罪許丞暖,甚至不用她說,她都知道許丞暖的用意。
她怕連墨旭會被別人喂了有毒的東西,他現在分不清楚誰是誰,更分不清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甚至複雜一點的東西他都聽不懂。
許丞暖這樣教的很好,讓連墨旭隻認她一個人,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見太後不怪罪,許丞暖心裏也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在連墨旭能看見的地方,暗暗的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雖然拒絕的是太後,但他這種行為值得誇讚。
因為他做到了她說的事情,所以得一個讚是理所應當的。
連墨旭看到她的手勢,默默地轉過頭去吃飯,在許丞暖看不見的地方,眉頭微微揚了一下。
飯後,太後呆了一會,便回宮了。
不過她剛走,連應承就來了。
他像是算好時間了一樣,踩著點來的。
許丞暖沒把他拒之門外,隻是態度並不熱情。
連應承跟她說了兩句話,她不冷不熱的應付了過去。
連墨旭在後院依舊看書,雖然半天都不翻一頁,但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上麵。
許丞暖不知道他到底看進去了沒有,她想拿走他的書,他並沒有鬆手,隻是看她一眼,眼神裏有很明顯的不滿。
他明確表達了自己想看的意願,許丞暖也沒有攔他,就任由他去了。
許丞暖見連墨旭坐的住,就借口去煮茶去了,沒和連應承呆在一塊。
她看見他,就想起太後的事情。
先是辛苦的保胎,然後又落胎,受了很大的罪。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他而起。
許丞暖一走,院子裏就隻剩下連應承和連墨旭兩個人了。
而蘇木遠遠的守在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裏。
連墨旭沉默不語,就算是連應承坐在他旁邊,他也無動於衷,視他如空氣一般。
“我知道,我沒臉來見你。”
過了許久,連應承忽然出聲了。
他看著連墨旭,還是忍不住將內心的愧疚說了出來。
是連墨錦利用他,而他卻順水推舟,傷害了太後,也間接傷害了連墨旭和許丞暖。
這一切的後果,他沒法躲避。
“十二叔會彌補的,我就算是拚死,也不會讓皇上傷害你們的。”
他就像是發誓一樣,麵色十分鄭重。
連應承看著連墨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放心吧,你和小暖受的委屈都是暫時的,這一切都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