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感動,他百感交集之餘用力捧著我的臉使勁親了一下,隨後在我猝不及防之際猛地把我攔腰抱起,大步走進了別墅裏。

別墅裏依然富麗堂皇如同從前,他把我小心翼翼放在沙發上,柔聲問我:“餓了吧?我這就讓阿鬆做飯,別著急。”

說完,他連忙吩咐阿鬆去廚房準備食物,隨後又讓阿傑去浴室裏準備好溫水,然後他蹲下身來,做了一個讓我出其不意的動作。

他竟固執地要幫我脫鞋,然後把我的雙腳小心地放在沙發上,這才坐下來輕輕地擁著我,問我:“為什麼你會這麼傻傻地等我?”

“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現在會變得如此逃避?是家裏發生了什麼事嗎?”我擔憂地問出了口。

他搖了搖頭,一隻手調皮地擺弄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長發用食指繞了幾個圈,然後又轉開,反反複複地這麼撩撥著,漫不經心地說:“家裏沒什麼事,是我自己。”

“自尊心受到了打擊?”我試探性地問道,又不敢問太多,生怕某句話刺激到他。

他笑了笑,目光散漫地望著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過窗外一片漆黑,其實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被人打敗,不是嗎?”我一時急了,那種內心焦灼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

“嗬嗬,”他苦笑了一下,卻刻意地回避著這個話題,似乎不願意提起。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應該選擇他,選擇我這樣的人,真的沒什麼前途。”

“靳言!”我的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嚴厲了,我沒想到他的自尊心竟會備受打擊到這種程度,我的心像燎原一般焦慮不已,我恨不能把他關起來拷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讓他說出如此喪氣的話語。

“到底怎麼了!你要是不說出來!我就一直在這裏住下去!”我急得快要哭了,可是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其實我們在某一方麵很相像,有些事自己如果不想說出口,別人怎麼問都沒有。越明白他這種倔強,越是不由得心急火燎。

“別鬧了,一會兒吃完飯洗完澡,我讓阿傑送你回去。”他愣是不說,隻是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眼中有萬般不舍,但語氣裏卻是前所未有的決絕之意。

“好好完成學業,不要像我一樣讀了四年大學什麼都沒有學到。以後我不在學校裏了,你可以自由自在參加你想要參加的活動,不用再顧及我了。趙秦漢其實挺不錯的,比我大氣比我成熟,對你也很有心,你好好珍惜吧。”他的話裏,竟有一種交代後事的感覺,一時間讓我的心更加懸了。

這一下真的把我急哭了,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靳言,我心裏愛的人究竟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你說這些話,是想寒我的心嗎?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你這樣說讓我有多難過你知道嗎?如果我現在對你說,沈紫嫣挺好的,你去找她吧,你們好好珍惜吧,你會怎麼想?我不想聽這樣的話,太讓人難受。”

他連忙扯過餐巾紙,替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柔聲道:“別哭,不要哭。”

“靳言,那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會突然變得這樣?”我忍不住再次問道,扯著他的衣袖像一個孩子一樣央求著。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可是,就在他快要說出口的那一刻,他又止住了。因為就在此時,阿鬆大喊了一聲“可以吃飯了”。

他站起身來就要拉著我往餐廳的方向走,我幾乎又要急哭了,心裏恨死他了,這胃口吊的,讓我要多難受有多難受。我愣是不起來,非讓他告訴我不可,他無奈,這才坐下來,一本正經地扶住了我的肩膀,表情凝重地說:“我年初的時候體檢,查出來有病。”

我頓時心驚肉跳,滿臉緊張地問道:“有病?什麼病?”

“一輩子都治不好的病。”他的表情依然十分凝重,再聯想到他剛才語重心長的那番話,讓我頓時腦袋裏湧起了無數的聯想。

“心髒病?胃癌?乙肝?癲癇?……到底是什麼,你快說,你別折磨我了!”我不斷猜測均被他否認,我一時都快要急瘋了。

他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突然像是抽風了一樣倒在了我一旁的沙發上,他全身抽動了好幾下,隨後歪著脖子咧著嘴伸著舌頭、四腳朝天地倒在了沙發上,頓時把我嚇得六神無主,連忙大聲尖叫讓阿鬆阿傑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