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複合
“一星打算在今晚給來賓唱《水仙女》，但是鋼琴伴奏有事來不了，所以需要找人來代替。”顧菡解釋了緣由。
季思濛不知作何回答，《水仙女》之前彈過多次，看看譜子，大略能回憶起，但是今日來賓有頭有臉，萬一搞砸了，明日便成了新聞。
顧洺琛似是明白她所想，道：“不過是一場生日會而已，隻是井阿姨為了留個美好的回憶才拾起大學專業的，你就配合她一下，別給她老人家留遺憾，據我所知，她都有十多年沒練美聲了，最近才加班練習的，你別緊張。”
季思濛不好再拒絕，便答應了。
60歲的女人該是什麼樣的生活狀態呢？在家帶孫子？帶著老花眼鏡還需要叫孩子過來幫她讀藥瓶上密密麻麻的小字？絮絮叨叨不停回憶自己年輕的時候如何？井一星育子晚，所以敬家添孫也晚，她現在還沒抱上孫子，至於視力如何季思濛不得而知，但她知道，井一星年輕的時候一定是那種儀態大方，滿腹才情的女子。
褐色的禮服下是標致的身材，很難想象這是花甲之年的女子的身材，眼角已添了細紋，微笑的時候更甚，但是雙眸卻是熠熠生輝，到了這等年紀，還能有這樣的雙眸，想是一生順遂無憂，季思濛想著，收到井一星給她的訊息，按下琴鍵。
雖然多時沒碰，有些手生，但是有些東西就是這樣，許久未見，殊不知某日碰及，熟悉的感覺汩汩而來。
顧菡把視線抽回放到顧洺琛身上，她的侄子她了解，顧洺琛是一個完全不怕自己女人的風頭蓋過自己的男人，或者說，他是一個積極鼓勵妻子展現自己的男人，是什麼樣的男人才會如此呢？希望女人給自己長臉？顧洺琛不在乎這些，年少成名的男人完全不用靠女人給他長臉。
顧菡明白，他的心幹淨純粹，他隻是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生活精彩，季思濛多時未練鋼琴，他便想著借這個機會，讓她發現自己可以重拾舊業，怡情生活。用心備至，說什麼台上那位十多年沒練美聲，而實際上，井一星沒有一日丟掉自己的專業，如今也是信手拈來。他剛剛那麼說，隻是為了給季思濛信心罷了。
鼓掌聲落下，顧洺琛笑問：“姑姑是覺得我的臉比井阿姨的表演好看嗎？”
“男人穩重些。”顧菡收回視線，看台上身著淺橘色禮服的女子鞠躬致敬。她反對顧洺琛和季思濛複合嗎？其實並沒有，她隻是她的姑姑，若是他母親在，也許都不會幹涉他的感情生活，她更不會這麼做。況且季思濛不論外貌儀態還是內在都是上乘的，和顧洺琛也很契合，她沒必要反對，隻不過，她覺得兩人對婚姻草率了些。
季思濛係好安全帶後再次確認他有沒有喝多，顧洺琛吻了吻她的唇，“怎麼樣？酒氣重嗎？”
顧洺琛沒喝多少，能逃就逃了。
季思濛無奈道：“小心些開。”
顧洺琛稍微開了窗，讓涼風吹進來，使自己清醒。
季思濛望著車窗外的燈火，熟悉了一個人走夜路，坐在人星了了的末班車上也會胡思路想，如今，身邊多了一個人，是另一番景致。
“顧洺琛。”
“我在。”
“家裏的鋼琴還在嗎？”
顧洺琛嘴角微揚，“還在。”
季思濛下午采訪完接到鄭賢的電話，要她幫他送幾本書，季思濛想著下班後回家給他拿書，便打電話給琳達阿姨晚飯多做她的一份。
剛巧，顧洺琛約她一起看電影。
“我晚上要回家幫鄭賢拿幾本書，他明天上課要用。”季思濛一邊用肩膀和耳朵夾著手機，一邊把手裏的稿子結了個尾。
“我在你樓下，我送你回去。”
季思濛想了想，回答：“別了，你送我回去，我爸又不高興了。”
“你爸現在對我還是……？”顧洺琛想了想季父當年在醫院分分鍾想把他殺了的表情有些打顫。
“嗯。”季思濛是騙他的，她爸脾氣是來得快消得也快，現在也可以平心靜氣地和她聊顧洺琛。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更得去看望他老人家了。”
“你怎麼能這麼不要臉？”季思濛真的拿他沒辦法。
“小濛，這次，我真的不會放手了。”顧洺琛去咖啡廳買了一杯咖啡和一杯可可，回到車上。
“大傻子。”即便當初他醉酒到她家和他鬧，她說他不會哄她，可那都是大學的時候的小女孩心性，現在的她根本不會在乎他會不會哄她，她在乎的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給他帶來很多麻煩，但是每次他帶她去找顧洺赫做心理治療，回來後她總是不能很快從情緒中出來，他也不打擾她，牽著她的手，去超市買食材，回來下廚，然後陪她看一部電影，也不鬧著要她留在他那兒睡，乖乖把她送回家，她床頭櫃的失眠藥都被他收走，每晚她知道他總是在她睡著後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