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繼位後,國泰民安,士農工商發展的由為迅速,運河兩邊的城鎮興起舉辦一種過往商賈聚集的集市,統稱位馬集。
馬集裏聚集了很多來往的商賈,一開始隻是販售馬匹以供過路商鉀調換馬匹,後來漸漸發展成一個多元化的市集,裏麵不僅販售馬匹,還有許多過往商家在此販售南來北往的絲綢和茶葉等,當然,也有許多商戶喜歡在馬集雇傭一些臨時的短期工。
因著下連下了好幾天的雨,雨一停,馬集便熱鬧了起來,南來北往的商戶們紛紛從客棧裏湧出來,聚集在東市口的馬集來。
花涼和唐次盤纏不多,用完了晚飯,收拾利索,便信步從客棧走到馬集,看看能不能碰到一些招短期工的工作。
對於唐次一定要去洛陽的原因,花涼曾經問過幾次,但多半得來他敷衍的笑笑,隻說洛陽有故人,可這個故人,她怎麼想都覺得是他杜撰出來敷衍她的。
馬集裏人潮湧動,入口處兩個胡人正牽著兩匹通體黑亮駿馬在叫賣,四周圍了好幾個人,其中兩個身著綢緞的中年商人正對著其中一匹駿馬評頭論足。
“我可是從長安來的,瞧見過好馬,不過這種上品的汗血寶馬實屬罕見。”其中一個黃衣中年人說,另一個似乎有所懷疑,“馬看著是好馬,就是,貴了。”
那黃衣中年人便說,“寶馬配英雄,兄台若是不想要,那就請兩位胡兄幫我留著,我這就回家取來銀錢。”說著,便招呼身後的小廝,吩咐他去回家中取錢。
另一個中年人一聽,連忙擺手,咬了咬牙,苦笑道,“兄台,既然馬是我先相中的,就不好割讓,也罷,我便買下。”說著,吩咐身後跟著的小廝掏銀子,從那兩個胡人手中接過寶馬韁繩。
黃衣中年男人見買了寶馬不成,便轉而去談另一匹,一旁的人見他如此執著於兩匹寶馬,有人動了心思,便紛紛揚言要買馬,競相出價,最後被一個微微有些發胖的年輕公子花了五百兩銀子買走了。
馬一售完,人群散去,兩個胡人互相嘀咕了幾句,轉身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巷子。
花涼伸手碰了碰唐次,不無羨慕的說,“那真是汗血寶馬啊?我可是隻在書中見過,聽說跑起來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出的汗跟血一樣紅。”
“什麼汗血寶馬啊,就是上了朱砂的普通馬兒罷了。”
花涼一回頭,一個半大孩子,嘴裏叼著個蘋果,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這孩子瞧著是正經人家的,頭上紮了一個衝天楚,額頭紮了個餓帶,上麵鑲嵌藍寶石。
“嗨,你這小孩知道?”
“怎麼就不知道?小爺知道的事兒多了。”小孩得意的一笑,指著剛剛那兩個胡人消失的巷子說,“瞧見那兩個胡人沒?和一開始的兩個中年人是?一夥兒的,一開始買走的那匹馬是貨真價實的汗血寶馬,後來那匹可就不是了,四個人做了場戲,終歸能套住一兩個貪圖便宜的傻子的。這馬集嘛,多得是這些戲碼。”說著,抬頭瞧著唐次,“小哥你說是不是?”
唐次點了點頭,抬步往前走,前麵不遠處有布告欄,一些商戶會把雇傭信息寫在上麵,每天都有人更新。
小孩見唐次不理他,也不惱,一步一遂的跟上去。
“唉,你跟著我們幹嘛?”花涼回頭見他還跟著,身邊也沒個大人,也不怕被拐子給拐了。
小孩一仰脖,“路又不是你家的,還不行我走了?”
這睡覺小娃這麼乖張?
花涼氣得一樂,剛想教訓他兩句,前麵人群突然一亂,不遠處的小巷子裏衝出一個短打扮,灰頭土臉的年輕漢子。
“讓開讓開讓開。”漢子一邊跑,一邊嚷著,眨眼的功夫就衝到花涼麵前,眼看就要迎頭撞上她。
唐次伸手攬住花涼的腰,雙腳輕輕一點,整個人向後退了好幾步,堪堪躲過那漢子衝勢迅猛的身子。
花涼驚魂未定,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漢子,巷子裏又衝出一人,一身的墨色長衫,可不就是剛剛在客棧裏遇見的墨衣公子麼?聽見旁邊的小孩喊了一聲,“柳木生。”原來這公子叫柳木生啊!
“小公子?”柳木生愣了一下,瞧見小孩旁邊站著的唐次和花涼,連忙喊了一聲,“兄台,攔住那人,是凶犯。”
唐次微微愣了一下,反手把花涼放在地上,傾身,探手,動作一氣嗬成,一個擒拿將那漢子擒住,按在地上。
花涼也被唐次的伸手驚豔到了,長了嘴巴好半天沒回過神兒。倒是一旁的小孩反應快,撩起衣袍,抬腳踩在那漢子的背上,扭頭樂嗬嗬的招呼柳木生,“柳大,咳咳,柳木生,人抓住了。”
柳木生剛剛在巷子裏吃了暗虧,被這漢子啥了一頭一臉的麵粉,風度盡失,此時臉紅脖子粗的衝過來,哪裏顧得上半分斯文,擠開唐次,一把揪住漢子的後領子將人提起來,迎頭就是一拳,打得那漢子捂著臉哇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