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柳木生深感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聰慧被鄙視了,悶悶不樂的走進屋內,屋子裏的血腥味還在,偶爾風一過,還能卷著一股子食物腐爛的味道。這大夏天,一桌子的菜放了兩天早已腐敗,蒼蠅圍在上麵嗡嗡嗡亂飛。唐次皺了皺眉,用不了兩天,菜裏就能生蛆蟲了。

窗邊的血跡已經幹涸,屍體被抬走,床上一片淩亂,蒼蠅到處亂飛。

角落裏的四口大箱子很是醒目,箱口用青銅大鎖鎖著。柳木生見他目光落在鎖頭上,連忙說,“箱子產看過,都是嫁妝,一些衣物,不值什麼錢,擺著好看而已。畢竟是一個庶女,江老爺也好像不太喜歡她。”

“能把箱子打開麼?”唐次繞著箱子轉了幾圈,問。

柳木生點了點頭,從袖兜裏拿出鑰匙,“鑰匙一直保管在橫叔手裏,之前沒人動過。”柳木生一邊說,一邊打開銅鎖,一一把蓋子打開。

花涼探頭往裏一看,“這江老爺也太摳門了,姑娘成親,送了四口大箱子,裏麵的東西可都不值錢。”其中一隻裝著器皿,陶器,但顯然都是不值錢的東西。另一口箱子裏是陪家的被褥,雖然是新做的,但質地一般。另外兩口箱子裏裝著衣物,一個箱子裝冬衣,一個裝夏衣。冬衣的箱子裝滿了,根本躺不下人,夏衣的雖然沒有裝滿,但要裝下秦娘也不太可能。”唐次低頭在巷子裏翻了翻,扭頭看了眼江藍,“二小姐的嫁妝統共有多少?”

江藍一愣,隨後就緩過神兒來,“冬裝八件,夏裝十二件。”

唐次走回裝器皿的箱子,“器皿呢?”

江藍想了想,“玉器八件,廣口瓶兩隻……就這麼多了。”

“江姑娘記得很仔細。”柳木生回頭看她。江藍臉微微發白,好一會兒才說,“因為嫁妝是我幫著置辦的,我自己貼了不少銀子,爹爹本不打算給這麼多的。”

“這爹爹可真是夠狠心的。”柳木生不屑的說,他家也有庶出的兄妹,可沒見他爹這般吝嗇,當年二妹出嫁,雖說不成十裏紅妝,但大嫁妝十八台,金銀玉器數不勝數,端的是體麵。

江藍抿著唇不說話,眼眶紅紅的。

花涼瞪了眼柳木生,唐次低頭在箱子裏看了看,左拍拍右拍拍,直起身的時候,示意柳木生附耳過來。兩個人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唐次示意大家可以離開了。

柳木生去準備唐次讓他準備的東西,唐次帶著江藍和花涼在屋子外頭轉了兩圈。窗外是一片草地,因著前幾天一直下雨,草地泥濘,如果有踩踏必能看出痕跡。唐次在草地裏轉了轉,沒發現腳印。

“這是什麼?”

唐次走過去一看,窗欞下沿有一些細碎的粉末,白色的,很細微,唐次伸手撚了撚,湊到鼻端聞了聞。

柳木生湊過去,學著他的樣子撚起一點聞聞,“也沒什麼味道,是什麼?”

唐次抿了抿唇,卸下腰間的荷包,把裏麵為數不多的銀子遞給花涼,用小刀子把窗欞下殘留的一點粉末刮進荷包裏。

過了不到兩刻鍾的時間,柳木生急衝衝回來,身後跟著幾個夥計,兩人一組,每組抬了一口紅木箱子,規格和屋裏江二小姐裝嫁妝的一樣。

柳木生招呼人把箱子都抬進屋子裏,唐次指著地上的箱子,“把東西都照原來的擺放方式放在新抬來的箱子裏。”

眾人狐疑的看著他,幾個夥計摸了摸腦門看柳木生。

“看我幹什麼,照辦就是了。”

幾個夥計七手八腳的把東西一樣一樣按照原來的擺放方式放進新搬來的箱子裏。東西一樣一樣擺完,柳木生驚得撲過去扒著紅木箱子,側頭看唐次,“唐兄,這,不對啊。”同樣大小的箱子,這些東西裝進原來箱子裏的時候是滿的,換了箱子後,竟然隻到箱子的一半。

唐次走過去,附身在原來的箱子底部敲了敲,用力一摳,箱子底部是一個活動板,用一個機簧卡著,隻要觸動機簧,活動板就可以拿下來,下麵是一個差不多半尺深的隔斷。四個箱子裏有四個隔斷,節省下來的空間正好空出一個箱子,也就是說,“秦娘真的是躲進箱子裏進來的?”花涼吃驚的看著唐次。

唐次點了點頭,柳木生站起來看著江藍。

江藍捂著嘴連連退了好幾步,“我,我,我不知道,我,雖然都是我置辦的嫁妝,可是我也隻是拿了銀子讓橫叔去置辦的啊!”

柳木生回頭叫了名夥計,“你去把橫叔叫來。”

夥計匆匆離去,屋子裏又是一片靜謐,柳木生圍著箱子轉了幾圈,摸了摸下巴說,‘“可就算秦娘是躲進箱子裏進來的,換了屋子裏的蠟,那她是怎麼打開箱子的?又是如何離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