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連下了兩天,花涼被唐次硬是困在裏客棧裏待了兩天,柳木生和郭毅從那天之後就一直沒回來,連平日裏嘰嘰喳喳的李牧雲都不知道野去哪裏了。
唐次這兩天都貓在屋裏鼓搗老板娘送他的那幾盆盆摘,原本奄奄一息的植物一下子抽枝發芽,好像煥發了第二春。
程蝶依和張小喬的案子還沒破,地下樓裏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樓下大堂裏的說書先生翻來覆去的講著墮馬鎮幾年來最最詭異的一起案子--隋煬帝厲鬼殺人案。
花涼懶洋洋的趴在二樓的欄杆上,回頭看了一眼正再走廊鼓搗一盆常青樹的唐次,“唐木頭,你說,那案子能破了麼?”
花剪“哢嚓”一聲,一條多餘的枝丫掉在地上,唐次回頭,“不知道。”
“你就不好奇?”
唐次搖了搖頭。
花涼露出個‘就知道’的表情,轉回身繼續看著樓下的大廳,說書先生正說道程蝶依神秘死在房中,完全是個密室殺人。
地下樓的門口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兒,一下子喧鬧起來,花涼探頭看過去,一樂,可不就是那四個被柳木生抓進大牢裏的騙子麼?四人進了地下樓,衝衝忙忙上了二樓,經過花涼身邊的時候,為首的巴圖哼了哼,快速往走廊裏麵走。
晚飯時,柳木生一身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一間大堂裏吃飯的唐次,連忙坐過去,看開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唐次撩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吃飯。
花涼支著下巴看著柳木生,不用問,這人自己一會都能全部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柳木生被她看得渾身發毛,笑嘻嘻的放下杯子,“哎呦,花姑娘這是好了?”
花涼翻了個白眼,“好了。多謝柳大人關心。”
柳木生一樂,“不謝不謝,還得謝謝你呢,要不是你,還真不一定能把山上的土匪給繳了,秋茹的案子也有了眉目。”
花涼一愣,興奮的一拍桌子,“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柳木生瞄了一眼唐次,壓低聲音說,“唐兄猜的不錯,程蝶依和張小喬確實和秋茹的死有些關係,據被抓住的匪徒說,寒食宴那天夜裏,匪徒的頭頭正帶著胖子和瘦高個從山下劫了一匹貨回來,大概在戌時左右,經過青寒寺的後山時遇見一個女人,因為土匪頭子劫持了一批貨,在山下時喝了一些酒。幾個人便動起了不好的心思,把這個女人給抓了起來,進行糟蹋。”
“這些個混蛋。”花涼氣得渾身發抖,“柳大人,你可不能放過他們。”
柳木生晃了晃扇子,得意的說,“你以為我這兩天幹什麼去了?我是和你們郭大人聯合剿匪去了。大理寺和刑部聯合辦案,還端了一個土匪窩,這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事兒。”一想到郭毅那張不情不願的臉,柳木生覺得在廉價的茶水喝在嘴裏都是雨前龍井了。
“可是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花涼有點懵,柳木生歎了口氣兒,“最開始是程蝶依。”
花涼一愣,最開始?
“是的,據匪首交代,程蝶依被他們抓住後,本來他們是打算殺人滅口的,誰知道行事隻到了一半的時候,不知道哪兒又跑出來兩個女人,他們當時就都給抓了。”柳木生露出一個惋惜的表情,花涼心下沉沉的,眼眶有些發紅。
“張小喬後來打壞了匪首的腦袋,就近拽著程蝶依逃走了。秋茹因為被樹根絆住,沒能逃出去。”柳木生喝了口茶,麵色波瀾不驚,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小騷動,郭毅黑著臉從門口進來,見了柳木生和唐次,徑直走過來。
“郭大人。”唐次朝他點了點頭,郭毅把刀重重放在桌上,招呼小二,“二斤牛頭,一壺女兒紅。”
“然!”柳木生拉住小二的手,“今天郭大人的賬他自己買。”
小二幹巴巴的笑,郭毅狠狠剜了柳木生一眼,沒說話。
“啊,講到哪兒了?”柳木生笑著扭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花涼,潛在意思是,你問啊,你問啊,爺可是卯著勁的等著好好講解一番呢。
花涼翻了個白眼,“講到張小喬和程蝶依逃走了。”
“啊對,就到這裏了。”柳木生一拍桌子,“現在三個當事人都死了,此事就是一樁公案,線索都鎖死了。”
一旁的郭毅冷哼出聲,“可不盡然。”
“咦?”柳木生探頭看他,“難道你有線索?”
郭毅看了眼唐次,“唐公子,我昨天去查了秋茹和她的未婚夫秋霜,街坊鄰居說,兩人的關係很好,但秋茹似乎一直不喜歡秋霜隻知道殺豬賺錢,曾經不知勸過他一次去學堂識字。但秋霜不喜,兩人也爭執過幾次。”
唐次撩了撩眼皮子,說,“秋茹是一個女子,所能接觸的人不多,要麼東西鄰居,要麼一條街的商戶。秋茹雖然管著豬肉脯裏的賬本,但買賣經營都是秋霜和秋老板在做,她的交友圈不會太大。”
郭毅點了點頭,沉聲道,“確實,我查了一天,確實有些眉目。”
柳木生一聽,頓時豎起耳朵,嘴上不饒人,“郭鐵嘴,你竟然背著我。”郭毅回頭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怎麼?刑部辦案還要經過你大理寺?”柳木生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