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疑點(1 / 2)

七八月的天,灼熱難耐,小廝們上午送來的冰塊都化得差不多了,還真是期待再來一場雨的。

翠玲又來找了兩次唐次,唐次卻未再去過扶桑園了。

花涼拉了把胡床在院子裏的葡萄藤下納涼,看著頭頂翠玉匆匆的葡萄藤,不由得想到秋天是的碩果累累,可惜,那個時候她早就離開了。

唐次還在鼓搗這他的花兒,一盆一盆不嫌累的搬到葡萄藤下,傍晚的時候再不持辛勞的搬回廊下,真真是個勤勞的小花匠。不,喜歡破案的小花匠。

花涼嗤笑出聲,唐次抬頭,晶瑩的汗珠從他鬢角滾落,“啪嗒!”落入領口,順著鬆散的領口落入白皙剔透的鎖骨上,然後順著溝壑而下。臉上不由得發燙,連連喝了兩口冰鎮酸梅湯,才阻了心裏的那份躁動。

是誰說美人禍國?

便是唐次這樣的美男子,卯著勁兒的勾人,便是再清心寡欲的女子也要心動幾分的。

“木頭。”花涼打著滾從胡床上跳下來,細碎的陽光從葡萄藤間的縫隙撒下來,打在身上行程一個又一個細小的半點。“江濤的屍體,你查出什麼問題沒有啊?”她還心有餘悸,凶手沒抓到,說不定什麼時候竄出來,提著把寒氣森森的大刀就來追殺她,“你說,那個凶手會不會以為我看見了他,就來殺人滅口?”

“噗。”唐次悶笑出聲,拿起花剪給那株已經快要禿瓢的雛菊剪枝,花涼一愣,“啊!這不是江濤院子裏的野雛菊麼?”

唐次漫不經心的抬頭笑了笑,“昨晚偷偷去挖了兩株。”

花涼滿頭滿臉的尷尬,“木頭,這不好吧!”

唐次抿唇輕笑,“所以你別說出去。”

我不說出去,別人就發現不了麼?花涼表示懷疑。

“你還沒說呢,江濤屍體,到底有沒有什麼線索?”

唐次放下花剪,抬頭看了眼頭頂的葡萄藤,“凶手是從正麵砍掉江濤頭顱的。”

“正麵?”花涼詫異,“來人認識江濤?不然不會一點生息也無啊。”

“你是在湖邊遇見江濤的,歐陽毅說,江濤平日裏素來很少出院子的,大晚上的跑出後山本就稀奇。”唐次慢條斯理的說。

“他是去緬懷愛人啊,司馬貞死了,他難過是正常的啊!”花涼道。

“活著的時候為什麼不緬懷?”唐次問,花涼摸了摸頭,“這,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是見什麼人?”

“應該是打算見什麼人的。”唐次沉吟道,腦中回想起那天的場景。因著是夜,花涼脫險後,眾人趁著夜色去了湖邊,在湖邊看見了江濤的屍體。他的頭被砍下來了,用自己的雙手捧著,身子是麵向水榭的。

夜裏很暗,江濤是故意把花涼支開的,他沒想過會在那裏遇見花涼。

輪椅的扶手上掛著燈,江濤安靜的坐在湖邊,在等那個人。風很灼熱,帶著一股子腐臭的味道,直到那個人的出現,他也許聽見了腳步聲,輪椅向後轉動了,草地上留下了旋轉碾壓過的痕跡。

他很激動,激動的說不出話,當然也有可能很平靜,那個人在他麵前站了好一會兒,他帶了刀,應該是一把刀,很重,很鋒利的刀,一把劍,就算是再鋒利,要想一劍消掉一個大活人的腦袋並不容易,況且這個人還是會功夫的,哪怕他是個瘸子,坐著輪椅。

江濤看見刀了,那麼大一把刀是藏不住的。

帶著刀,帶著刀。

江濤看見了,但是沒有出聲質問,是因為什麼?因為知道自己要死?

來人高高舉起了刀,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砍掉了江濤的腦袋,然後呢?

他撿起了地上的人頭,把它整齊的擺在江濤的雙手上,輕輕推動輪椅,讓他的屍體對著水榭,頭!

啊!等等!

唐次突然驚愕的輕呼了一聲,“花涼。”

“啊!”花涼被他嚇得一哆嗦,差點打翻手裏的酸梅汁,“木頭,你幹嘛?”

唐次大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月亮門外走。

“唉,你去哪兒?”

“去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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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師傅他怎麼樣了?”林白看了眼擋在床榻前的屏風,屋子裏的藥味混合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腐爛味讓人作嘔,斷斷續續的粗重喘息聲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回蕩,總讓人有種不舒服的陰沉之感。

屏風隔著床,但猶自可以看見床上高高隆起的輪廓,男人粗重的喘息一聲接著一聲,好像一個繃不住,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就會爆裂了一樣。

風光了半輩子的江正澤,大概一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像個垂死的臭蟲一樣躺在床上。

“情況不太好。”歐陽毅麵色陰沉,擔心的看了眼屏風。

林白焦躁的說,“大師兄,神醫那裏還是沒有消息麼?在這麼下去,師傅怕是挺不到成親那天了。”

歐陽毅歎了口氣兒,“應是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