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夜宴(1 / 2)

“花姑娘。”蒙飛擠開人群衝到花涼麵前,素白的臉上染了幾分紅暈,那麼高的大個子拘謹的朝她伸出手,不太確定的問,“那邊我給你留了位子,一起坐?”

花涼皺了皺眉,委實想不透蒙飛的執念何以那麼深?

“不了,齊公子那邊留了位置。”

蒙飛失望的看了齊祿一眼,“原來姑娘與齊公子相識。”

齊祿自然知道昨日甲板上發生的事兒,心中好笑,也不點破

“嗯。”無意多做解釋,花涼縮回唐次身邊,目光卻是被不遠處一位舞娘吸引。

蒙飛訕訕的無話可說,目光追著花涼,不由得看得呆了。

艙頂掛著琉璃盞,水麵扶起微涼的風,也不知是吹皺了仕女的衣衫裙擺,還是吹皺了男子們動亂的心,這樣的夜色裏,即便是聲色犬馬,也讓人忍不住迷亂幾分。

“少爺。”小廝見不得自己少爺這般癡怨的表情,很鐵不成剛般說道,“少爺,您別看了,夫人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娶一個,一個,寡婦的。”

“閉嘴。”蒙飛猛地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小廝,“信不信少爺我一腳把你揣河裏去?”

小廝一挺脖子,視死如歸道,“少爺,就算你把小的大卸八塊了,小的也要說,您,您和這位姑娘不合適,夫人是絕不會同意讓她進門的,您還是,還是今早死了這條心思吧!”

蒙飛又何嚐不知道呢?否則當花涼問出那句話的時候,他也不至於無言以對。

寡婦!

她還那麼年輕,那麼美好,怎麼就……

一整個晚上,花涼不管走到哪兒都能感覺得到蒙飛那道哀怨的小眼神兒,簡直如那附骨之蛆,怎麼甩也甩不掉。

“花姑娘。”齊祿湊過來,壞笑的看著花涼,“你大概還不甚了解這位蒙飛蒙公子,我倒是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其人倒是個年輕有為的翩翩公子,隻是這腦筋有點死,並且身子骨不太好,那日抽搐你也看到了,然這還真不算什麼,隻是聽聞他家中母親卻是個厲害的。”略帶幾分沁涼的嗓音穿透喧囂,花涼詫異的回頭看齊祿,不太明白他為何要與自己說這些,不由得皺眉道,“難不成我救了他,還錯了?”

“非也非也!”齊祿道,“救人自然是沒有錯,可你也未免低估了蒙飛的執念。”

花涼怎麼聽都覺得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再看齊祿的表情,怎麼都覺得他是有看笑話的意圖,便不由得心裏生怒,哼了一聲道,“下了船,我們取道洛陽,他執念又如何?必還是要分道揚鑣的,且我的身份在哪兒擺著的,他母親不會讓我進門,他也未必就非我不娶。”更何況,還得看她願不願意呢。

齊祿碰了一鼻子灰,訕訕的笑。江南地區倒還是隨著隋末的風俗,雖鼓勵女子二嫁,但多半也沒有女人喜歡自嘲新寡,這位花姑娘確實有些意思。

且不說齊祿和花涼在這兒低語,那廂唐次已經走到船頭,對擺在角落裏的幾株盆栽生出了許多興趣兒。

段白楊走過去,離著唐次不過幾尺的距離,見他對著幾盆花草發呆,笑道,“這是在想從揚州帶回來的極品揚州漫。

唐次回頭,木木的看了眼段白楊,“看來這位公子是被人騙了。”上好的揚州漫花色豔麗,心蕊的地方有一小圈淡淡的金黃,聞之十裏含香,隻麵前這幾株,雖然形容上於揚州漫無疑,卻絕非上品。

“哦?”段白楊微愣,“公子有何見解?”

唐次彎腰抱起其中一盆,撚起花團下的一片嫩葉,輕輕用手彈了一下,葉鞘微微彈動,向後縮了一下,頗有些含羞帶怯的意思。

輕輕抿起的薄唇露出一抹清淺的笑,似乎對於能搞清楚這株揚州漫的底細兒沾沾自喜,“養這株揚州漫的人,倒是個妙人。”唐次小說,抬眼看段白楊,“這幾株揚州漫本也是幾株不錯的品種,但距離極品揚州漫的品相還要差了幾分,隻是養花之人是個妙人,這幾株揚州漫是嫁接到含羞草上的,待長到了逐月又取下於旁的枝節嫁接在一出,變出了這麼記住品相上乘,卻有區別於極品的揚州漫。”

“啪啪啪!”段白楊拍了拍手,“公子倒是個愛花惜花之人,這幾株確實是嫁接在含羞草上的,是我一友人玩樂的品物,這次帶來去東都,也是要送給一個愛花的有人罷了。”他笑著說,低頭在管事耳邊呢喃了幾句,管事笑著推下去,不多時,便見一位穿著暖黃色襦裙,外罩輕紗肩袖的女子款款而來。

女子頭上帶著冪籬,隻隱約看見身段輪廓,麵容確實看不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