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臉色微微紅了紅,好一會兒才道,“實不相瞞,下官有一個位親眷曾經染了惡疾,後來,後來確實是,是蒙恬給治好的。”
花涼皺了皺眉,不由得想到自己曾與蒙恬的兩次見麵,可印象最深刻的不過是她身上的零飛香,沒想過她還是聖女轉世。“你那位親眷是得了什麼病症?”花涼見王力臉色微微有點紅,便知道他口中的親眷很可能是個女的,也許就是家中妻妾,柳木生郭毅自然是不好問的,便揚聲問道。
王力臉色果然紅了那麼一瞬,說道,“不瞞二位大人,是家中小妾,前些時候得了怪症,不知為何總是食不下咽,不過幾天的功夫便形容消瘦,看了許多大夫都不見好轉,後來還是去了聖女廟,喝了天上水,這病情才有所好轉。”
花涼皺了皺眉,“這水如此神奇?”
王力搖頭也不是,不搖頭也不是,他一個朝廷父母官,若是推崇神鬼之事,怕是不好,可事實又是如此,一時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看這個蒙恬十分可疑啊!”柳木生猛地一敲扇子,興奮的說,“要不,我先去會會她?”
郭毅癟了癟嘴,花涼低頭不語,她是想到在船上出現的敏書,同樣都使用了零飛香,看蒙恬的意思,似乎也是在尋一個使用零飛香的男人,難道蒙恬與唐次也有些關聯?
唐次身份本就複雜成迷,也許二人見麵,會有一番機遇。
她胡思亂想著,突然問了一句,“郭大人,你有沒有聽過零飛香?”之所以問郭毅,主要是覺得他見多識廣,又是有真材實料的,不像柳木生,橫看豎看都是個擠在大理寺混吃等死的紈絝。
(柳木生表示這很無辜!)
郭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花涼回提到零飛香,眸色不由得沉了沉,側頭看了眼王力,王力識趣兒的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郭毅橫了一樣柳木生,柳木生嗤笑一聲,“本官就想要聽聽,你待如何?”
郭毅臉色本就蒼白,此時已然黑了幾分,“不怎麼樣?”說完,一把拎起柳木生的領子,將人丟出門外。
“唉唉唉!好你個郭鐵嘴,你等著,老子早晚有一天縫了你的鐵嘴。”柳木生叉著腰對著房門翻了個白眼,“你不讓老子聽,老子還懶得聽,老子去找仵作玩兒。”說著,一撩衣袍,轉身就走。
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下來,花涼直直的看著郭毅,心裏莫名的有些緊張。
“喝茶麼?”郭毅倒了杯茶推給花涼,“你怎麼知道零飛香的?”
果然有問題麼?
花涼端著茶杯,若有所思的看著郭毅,“以前不知道,但是在船上的時候知道了。”
郭毅皺眉,“有人用了零飛香?”
花涼點了點頭,刻意隱瞞了唐次識得零飛香的事兒,說道,“我在船上遇見一位叫敏書的姑娘,是段白楊段老板的朋友。她,用的零飛香。”
郭毅凝眸看著花涼,淫浸在官場多年,他自然看得出花涼話中幾分真偽,便又問道,“你是如何知道她所用香料就是零飛香?這種香料並不常見,即便是長安,洛陽的宮中貴女也未必識得。”更何況一個江南小鎮上出來的姑娘呢?
花涼苦笑,“我當然不知道的,隻是被蒙飛擄走之後,我又聞到過一次,那人說這是零飛香。”
“是誰?”郭毅眼皮子微微撩了一下,這是他激動的時候特別不顯眼的小動作,花涼注意到了,心中暗喜,忙說,“蒙恬。那天我遇見蒙恬,便聞出她身上的香料特別,又與敏書身上的一樣,當時在船上的時候,敏書也是帶著冪籬,蒙恬也帶著冪籬,又因二人身材有些相似,便誤以為她是敏書。”花涼小心翼翼的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幾分,“蒙恬問我何以認錯人,我邊說出她身上的香料與一故人一樣,她便癡愣,問我拿故人是誰,身上怎麼會有零飛香。”說到這兒,花涼便不在說,微微斂著眉,偷偷觀察郭毅臉上的表情變化,好一會兒才又說,“郭大人,這零飛香難道有什麼蹊蹺?”
郭毅沉吟片刻,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花涼,又怎會看不出她有心的試探?
“關於零飛香,花姑娘還是少知道一些為好。”郭毅寒聲道。
花涼微愣,“你什麼意思?”
郭毅皺了皺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花涼看著郭毅,“郭大人,你若是不說,我也可以問蒙恬。”
郭毅放下茶杯看了看她,突然石破天驚的問了一句,“花姑娘,關於唐次,你了解多少?”
這次換花涼詫異,“我不懂你說什麼?”
郭毅冷笑,花涼瞬時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麵前的郭毅好像一下子變得特別的陌生,再不是那個一臉窮酸相,沉默寡語的郭鐵嘴了。
“你懂。”郭毅麵沉似水,本是平凡無奇的五官仿佛一下子變得尖銳了起來,仿佛一把磨利了的刀,此時此刻正搖搖欲墜的懸在她頭頂。
“花涼。”郭毅微微撩起眉,雙眼死死的盯著花涼,仿佛要在她臉上盯出一個洞,“唐次,他到底是什麼人?你們幾次三番卷入幾起離奇命案,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