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鬧事(1 / 2)

進了滄州河道,大約行了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前麵已經隱約可見滄州岸口的入港口,零星有幾隻貨船停泊在岸口,岸邊出出入入行人不多,有幾個遠見著,是穿了漕運官服的官兵。

每個運河沿岸的州郡都設有岸口,一來登記造冊過往船隻,二來收取相關費用。

自從宣州河道因沉船之事封索岸口,過往船隻嚴查之後是,許多走水路的的商戶不得不鋌而走險,選擇多花月餘時間走陸路,進而平日裏喧鬧的滄州岸口顯得有些形單影隻。

船老大把小船撥到岸口,柳木生從甲板跳上岸口,幾個人陸續也跟著上了岸,那好官憑文書,去不遠處的登基處登記造冊。

登記處就設在岸口不遠處的一個簡單二進院裏,門口掛著漕運登錄處的牌子,四個穿著甲胄的士兵立在門前,偶爾有一兩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從裏麵進出。

船老大被留在船上,小船靠岸後,即便不經滄州往下遊走,船主人若是滯留滄州,同樣要到漕運登錄處登記造冊。

“站住,什麼人?”守門的士兵伸手攔住四人,走在前麵的柳木生笑了笑,一伸手從袖兜裏拿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塞進士兵手中,“勞煩軍大人了,我們是來登錄造冊的。”

那士兵登時笑得眉眼生花,掂量了手裏銀子的重量,不由得笑開了花,笑道,“既然是登錄造冊的,那就趕緊進去吧。”說著,朝同伴們看了兩眼,側身讓了讓,露出朱漆緋紅的大門。

登錄處的院子不大,二進院,繞過畫壁,正麵是正房廳堂,左右兩間廂房。正房門口同事兩名侍衛,門是虛開著的。

柳木生如法炮製,給守衛的兩個侍衛打點了一二,方才順利進了登錄處。

屋中的廳堂狹隘,已經做坐了幾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方才進去通報的侍衛走到柳木生麵前,附耳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便領著幾人直接繞過屏風進了內室。

內室其實就是一個辦公的處所,空間挺大,迎麵擺著一張巨大的紅木桌案,旁邊書架,上麵密密麻麻拍著靛藍色的冊子,分門別類,看起來十分規整。

一名穿著灰布袍子的年輕男子正坐在桌案後,聽見腳步聲,曹彬抬起頭,見到柳木生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柳木生?”語氣一下子拔高了些許,帶了幾分欣喜。

柳木生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曹彬,“你是,曹彬?曹兄?”

曹彬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繞過桌案上,上下細細打量柳木生,一邊搖頭一邊苦笑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柳兄,沒想到時隔三年,竟然會在滄州與你相遇,實在是……”說罷,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年輕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柳木生亦是滿麵含笑,伸手拍了拍曹彬的肩膀,笑道,“真真是沒想到,當年你離開洛陽,我以為你是回了揚州,沒想到回來滄州任職。”

曹彬一言難盡的苦笑道,“這事兒,確實是說來話長了。當年我落榜後,本是打算回揚州繼續苦讀,待然後再行出路,沒想到途徑滄州的時候遇見了內人,兩情相悅,與之和好,便留在了著滄州,後來嶽丈大人官拜了滄州刺史,我倒也是某了個一官半職。”他逾越的說道,卻也沒有當年離開洛陽時的失誌。

柳木生會想二人當年在洛陽是幾位要好的同窗,會考過後,曹彬落榜,他還曾十裏相送,相約三年後再於洛陽相會,卻沒想三年後的會考,曹彬卻未成前來,而自己麵前考了個功名,被父親送進了大理寺。

本以為二人實難再見,如今卻在他鄉偶遇,心中自是歡喜萬分的。

敘舊過後,曹彬問及柳木生來滄州之意,柳木生便把宣州沉船之事說了一二,簡明要害,尋一尋失蹤之船的下落。

曹彬聽後大驚,“還有這種事兒?”

柳木生笑道,“確實如此,這船沉了,人死了,一船的貨物和船卻消失不見了。”

曹彬沉吟片刻,走回桌案後麵,先是給四人的小船登記造冊,隨後站起來,皺眉看著柳木生,“既然事態嚴重,我自是要配合柳兄,不過現在已過晌午,你們恐怕是還未用午飯吧,今日我請客,當作給你洗塵。”

柳木生一樂,笑道,“那是,絕跑不了你,回頭晚上自然也是要擺放一下你那位嶽丈大人,見一見嫂夫人。”

“哈哈哈!”曹彬爽朗大笑,“那是,那是,必是要見的。”說著,一邊喚人進來,交代了一番,便引著三人一路出了登錄處,分兩撥上了兩輛馬車,一路直奔滄州最繁華的昌平街。

滄州雖然沒有宣州繁榮,但經貿往來也呈欣欣向榮之勢,昌平街又是整個滄州最繁華的一條街,從東到西幾乎貫穿了半個滄州,沿街各種商鋪琳琅滿目,因臨著運河,往來商客繁多,城中胡漢兩居,文化交融的特別深刻,許多的商鋪都頗有些胡風,甚至還有專門賣胡服的成衣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