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薑檀臉色陰沉，一隻手按在蘇洛雲肩上，讓她鎮定，“你確定？”
蘇洛雲眉頭緊皺，很困難的點了一下頭。
如果可以，她希望此時的自己是個庸醫，診斷錯誤。
“再檢查一遍。”薑檀神色更加凝重，一字一頓。
蘇洛雲感覺到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忽然加重了力氣，他應該很緊張吧，畢竟兄妹情深，“好，我再檢查一遍。”
薑檀用自己的手指，拭去薑暮雪嘴角邊的血跡，視線看向蘇洛雲，似是要詢問第二次的檢查結果，又似是有顧慮不敢問，生怕是中了什麼莫名的毒。
薑暮雪的臥室陷入一片死寂。
“沒錯，就是中毒。”不管再檢查一次，還是幾次，都是這個結果，但直到現在蘇洛雲還是搞不清薑暮雪是怎麼中毒的。
薑檀的目光變得極為複雜，心疼，痛苦，憤怒……種種情緒交織著。
蘇洛雲認識薑檀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讓人看不透。
“什麼？小雪中毒了？”薑媽媽震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她本來一直在廚房做早飯，莫雨箏雖然從來不做家務，但為了討好薑媽媽，也跟著進了廚房，此時，兩人做好早飯，上樓來叫薑暮雪吃飯，這才看到薑檀和蘇洛雲來了。
“伯母，我早就說蘇洛雲的醫術有問題，你們就是不聽我的。”莫雨箏像是抓住了蘇洛雲的小辮子，目光陰狠的瞪著她。
“我苦命的孩子。”薑媽媽踉蹌的走到薑暮雪的床前，看著臉色比紙還白的女兒，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哽咽著問蘇洛雲，“會不會和上次一樣，是藥物的正常反應？”
蘇洛雲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她也考慮過，但上次薑暮雪吐的是黑色的血，那是排毒，這次吐的卻是鮮血，兩者天差地別。
“肯定是你的藥有問題，你想害死小雪。”莫雨箏指著蘇洛雲的鼻子質問，“小雪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她？你知道她能活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嗎？”
“我為什麼要害死小雪？理由呢？害死小雪對我有什麼好處？”沒有人會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做害死人這麼嚴重的事，蘇洛雲據理力爭。
“理由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蘇初蕊是蘇家的天才，你什麼都不是，所以你想成名，你研製的藥從來沒有給別人吃過，你這是在拿小雪當做實驗的白老鼠。如果治好了，你可以邀功請賞，如果治不好，你也可以說小雪的情況罕見複雜，責任不在你。”莫雨箏言辭犀利，但不無道理。
就連薑媽媽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如果我想成名，多的是途徑，絕不會拿人命開玩笑。”蘇洛雲身為醫者，最知道人命的寶貴，更何況她是真的把薑暮雪當親妹妹一樣對待。
“哼，別在我麵前裝了，你是蘇家的私生女，根本無法嫁入上流社會，所以你就想借著給小雪治病來接近薑檀，想日久生情攀上這棵大樹。”莫雨箏冷笑，“別做夢了，薑檀心裏早就……”
“夠了，都別說了！”一直沒有開口的薑檀忽然黑著臉大吼一聲。
莫雨箏猝不及防，嚇的躲到薑媽媽身後，不敢再言語，從小到大，還沒見過薑檀發這麼大的火。
房間裏的溫度頓時降到零下。
“小雪中的是什麼毒？”薑檀麵無表情的看向蘇洛雲。
“目前還不知道，我需要抽一些小雪的血拿去化驗。”蘇洛雲擔心是薑暮雪身體裏未清除的毒素和血滴子製成的藥發生了藥理反應，隻有驗血才能清楚。
“伯母，我覺得千萬不能在讓她碰小雪了，她都給小雪吃毒藥了，還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麼來。”莫雨箏輕聲在薑媽媽耳邊說道，目光卻冷冷的看著蘇洛雲，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整死蘇洛雲。
“阿姨，請你相信我，隻有檢查出小雪中的什麼毒，我才能對症下藥。”蘇洛雲生怕薑媽媽會聽信莫雨箏的話，趕緊解釋。
“現在誰都不許再碰小雪，張嫂。”薑媽媽喊來了家裏的傭人，“你馬上打電話給聖瑪麗私人醫院，安排小雪住院。”
張嫂看到薑暮雪昏迷的樣子，就知道出大事了，趕忙去打電話。
“阿姨，我一直是小雪的醫生，對她的病情很了解，忽然換醫生……”隻會耽誤事，沒有任何幫助，蘇洛雲非常焦急。
“你不用多說了，蘇小姐，謝謝你這些天對小雪的照顧。”薑媽媽一改以往對蘇洛雲的熱絡。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薑暮雪兩次吃蘇洛雲的藥都吐血，還一次比一次嚴重，換了誰都不會再相信蘇洛雲。
“媽。”薑檀似乎想說什麼，但是薑媽媽抬手打斷了他。
“你也不用多說了，上次你維護蘇小姐，這次我要維護我的女兒。”薑媽媽把薑暮雪摟在了懷裏，一向溫和的老人家為了女兒，忽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