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警察口頭教育了一番,他們看我失戀哭的撕心裂肺歎口氣說這次就不要我罰款了,讓我趕緊回家。
家,那個出租屋也能叫“家”?被一個來曆不明的陌生人霸占著也就算了,那房子裏還有個專門拆台別人感情三十年的女人——徐姐。
她見我每年夏天都苦哈哈的穿著小熊玩具套發傳單,冬天去幫人打漁,清明節自己老媽的墓來不及掃去給人待掃墓,就為了掙那倆糟錢兒,夢想著有一天,我能從出租房搬出去,過上那種“配得上”王允的生活。
她說我應該看清王允這種臭男人的真麵目,隻是我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人禁不起念叨,徐姐的電話響起。
這個一向鎮定無敵的女人,哆嗦含糊的跟我說不要回家,家裏鬧鬼。
“穿紅,紅衣的披頭散發的女女人????”
“女人怎麼了?”
“那女人,掏出自己的腸子遞給我,問我吃不吃!”痛苦掙紮的喘息聲,“她,把腸子打成結,一口口,吃掉!”
披發紅瞳女鬼笑容陰森,掏出血淋淋小腸,一口口吃掉。
太陽正中,這話聽起來怎麼都不可置信。我雖然每一次陷入昏睡中都能夢見各種鬼怪,但現實中確實沒見過一次鬼。
夢終歸是夢,再真,也不可信。更何況徐姐驅魔降妖樣樣精通,怎麼能大白天被鬼嚇成這樣。
安慰她一翻,掛掉電話小跑著去打車。
“姑娘姑娘,看你麵善,行行好吧!”
一對中年夫妻從馬路牙子上躥出來將我左右夾住,兩人都是一幅苦臉,“俺們是外地來打工的,工頭拿著錢跑了。俺們幾天沒吃飯了,餓啊。”
“姑娘你行行好,給我們買兩個饅頭吃吧!”
看他倆眼中含淚,惻隱之心動了。我說請他們去麵館吃麵,他們說隻吃饅頭。
無奈,隻能走前麵去找饅頭店。
經過馬路邊停靠的一輛麵包車時,他們忽然腳步急促,我正要回頭一探究竟。一瞬間,麵包車推拉門打開,躥出來兩個男人。
前麵男人捂住我的嘴,後麵那對夫妻死死鉗住我胳膊。
我知道我上當了,腦海中閃現出一串拐賣少女低價賣給山村老鰥夫,被人脖子栓繩子,天天吊房梁上打的畫麵!
“啊,這臭娘們兒竟然咬我!”
我被打了一巴掌,顧不上疼痛拚命呼救。
“救命。救命,我不認識這些人,救命!!”
我死命掙紮,往他們臉上吐唾沫,想想這些人渣和王允有什麼區別。
拿別人的真心,往死裏糟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那對夫妻見我不好對付,手指一按在我後脊梁骨上打了什麼東西,我的意識逐漸昏沉。
“這是俺兒媳婦,腦袋有些毛病,我們帶她來治病來著,一犯病就不認人,哎,真是的。”
“好一陣兒,壞一陣兒,經常大喊大叫。”
模糊間,我感覺到自己被抬上車,車子走在顛簸的道路上。
等我意識清醒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廢舊倉庫裏。
鮮紅的液體腥氣彌漫口腔,吐出一口血,掙紮抬頭。
看見嬌嗲做作的蘇染,和一臉痞氣得意的王允依偎在一塊,展示了什麼叫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鋼管在我腦殼上敲了兩下,嗡嗡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咱們又見麵了,江鬼妹!”
我恨不得撕碎他那張臭嘴,好一個江鬼妹!
之前那個工作,大家都在謠傳我是不祥人,八字極陰,專門招鬼。
以訛傳訛多了越傳越離譜,所有同事都躲著我,甚至有幾個人聯合起來欺負我,像什麼把我鎖在衛生間裏,往我水杯裏放死老鼠,把我衛生間黏貼那麵換成粘鼠板的藥膏差點兒毀了我的隱私處,
這些,都特麼拜謠言所賜。
“沒錯。你江鬼妹的外號是我起的,那些你招鬼的消息也是我放給她們的,不過你好像還不知道吧”王允表情越來越陰詐,湊我特近,“那家公司,是我王允開的!”
是我王允開的!
“我說過,你最好放老實點兒,天天拿著你媽死那點破事兒顯擺什麼,你媽死是她自個樂意,誰都沒逼她給我們家頂罪背黑鍋。我憑什麼因為她死內疚,憑什麼娶你這種醜八怪?!”
說到激動,鋼管被他扔在地上,撅起一片飛塵。
“你特麼是真的沒良心,我都家破人亡了,你竟然還說得出這種話!”
王允重新握住鋼管,卑鄙的表情無限放大,“這種話?好,那我就說點兒你愛聽的!”
鋼管的腥味兒近在咫尺,我看著它高高揚起,加速衝我砸來。
“去跟你那死鬼爹娘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