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然握著鼠標的手一緊，他真想再揍林岸生一頓，可一想到林岸生那麼高傲的人被他揍，還有點擔心林岸生會跟他斷交，何然忍了，“你發什麼神經？顧盼真是愛錯了人，你不去找她，我去。”
林岸生一把揪住何然的衣領，手肘壓在何然脖子上，何然被迫靠在桌上，看著林岸生殺氣騰騰。
“是不是顧盼賣慘求你了？你才這樣幫她逃走？你跟她合起夥來騙我，就是因為你喜歡顧盼？”林岸生咄咄逼人的問著。
何然笑了，“我要是喜歡顧盼，早就搶走她了，還能輪得到你這個神經病？林岸生，你現在該做的是去找人，不是在這發瘋！”
林岸生眼眸一緊，臉上的神色暗了下來，他鬆了手，整個人有些頹然，“我讓人去找了。”
何然從桌上直起身，狐疑道：“林岸生，你不會是害怕麵對現實吧？”
林岸生猛然抬頭，痛苦的緊了緊眼皮，收斂了自己身上頹然的氣息，邁著長腿出去了。
何然望著他緊繃的背影，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到達顧盼跳海的那片海域時，已經是幾個小時後。
林岸生動用了直升飛機，手下的人乘坐遊艇在海麵上打撈，上上下下忙了足足一天，直到海天一色，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何然監測信號的儀器被搬上了飛機，他坐在儀器前一天了，脖子發酸，看著顯示儀上那個紅點越來越弱，何然放棄了。
“岸生，回去吧。”何然看著窗口的林岸生，聲音有些啞。
顧盼的屍體落海了，要麼沉入海底，要麼被暗流卷到了其它海域，總之，近幾天內都不可能再找到她了。
何然相信林岸生不會不明白。
但是林岸生紋絲不動，望著下麵的遊艇，手裏的煙不曾間斷，“顧盼不會遊泳。”
何然喉嚨一哽，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我曾經把顧盼丟到遊泳池，抽時間陪她遊泳，那麼喜歡粘著我的一個人，一提到遊泳就找盡各種借口不去。”
“有一次她在水下抽筋了，嚇著了，哭著求我再也不要學遊泳。”
“我說。”林岸生停下來，吸了一口煙，又接著說，“我威脅她，我不喜歡沒用的人，她咬牙堅持下來了，後來，她很高興的跟我說她學會了，拉著我去看她遊泳，人一進深水區就栽了下去。”
何然看著林岸生麵無波瀾的講著這些事，一向冷酷的林岸生話多起來，他竟不知道怎麼招架。
天邊最後一點夕陽落了下去，水麵波光粼粼，林岸生無法相信，顧盼那麼怕水，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良久。
林岸生放下了煙，吩咐下麵打撈的人收工。
直升機徑直降落在沙灘上，林岸生跟何然下來，走向海邊的一幢房子。
林岸生不打算走了，既然顧盼最後是出現在這裏，他要守在這裏，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一會兒，有人送來了顧盼在家的錄像。
錄像的最後時間，是在肖雪雯從顧盼那裏叫走林岸生的時候，林岸生走後，所有畫麵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查查是誰做的手腳。”林岸生吩咐下去，又讓何然幫忙找來顧盼可能經過的路段監控。
忙到了後半夜，何然和林岸生幾乎動用了所有關係，一堆錄像帶擺在麵前，林岸生的臉越來越黑。
顧盼的確是走了，隻不過他沒有想到帶走顧盼的人真的是林老爺子！
林岸生怒氣騰騰，取了車鑰匙，就往老宅去了，何然攔都攔不住。
顧盼走了，林岸生也變了一個人似的。
肖雪雯雖然沒有嫁成功，但是林老爺子欽點的少夫人，已經住進了林家。
林岸生是一腳踹開林家大門的。
他極少回老宅，連傭人們都懼怕他。
所有人都被驚動了，起了床聚在大廳，天色漸亮。
林岸生猩紅著一雙眼睛，盯著那個自己又愛又恨的父親，聲聲質問，“你把顧盼送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