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長槍短炮一般的鏡頭與閃光燈,霍景免將左手一直提著的袋子打開,露出裏麵的一份診斷書。
“第一件事,就是我已經被專業醫師確診為白血病。”
此話一出,滿座嘩然。
霍景免暫時沒有接著說話,而台下的記者得了這個機會卻紛紛忍不住開口。我市青年董事被確診白血病,並召開記者發布會,這可是大新聞。
一個又一個問題朝著霍景免接連不斷的拋過來。
“霍先生,請問您是什麼時候被確診的病情?”
“霍先生,請問您為什麼要因為疾病召開記者發布會?”
“霍先生,您的病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
層出不窮又紛紛類似的話題一個接著一個的扔過來,霍景免並不打算一一回答。他輕輕咳嗽一聲,使發布會現場安靜下來。
隨著記者的躁動漸漸平息,霍景免平靜的聲音響徹在會場之中。
“是早期,但我並不打算治療。”
驚天大新聞。
在場的記者又紛紛躁動起來,而霍景免這次卻沒有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而是伸出一雙手輕輕做了個下壓的手勢。
“至於我不打算治療的原因,就是我想說的第二件事。”
“在這裏,我想和一個人說對不起。那個人深愛了我十年,可是在這十年裏,我不止一次的傷害她、誤解她,甚至親手害死了她。”
“那個人的名字,叫溫遙。”
“我想,或許我如今得了這樣的一個絕症,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霍景免朝著台下呆立如雞的記者輕輕點頭,聲音帶著一些溫柔與繾綣,“今生我無法再彌補她,但如果有來生……”
“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來換她一世的平安喜樂。”
……
遠在美國的舊金山某商場,溫遙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商場的大屏幕上,隨著霍景免一句又一句的話,渾然不覺之間,已然淚如雨下。
屏幕裏霍景免的話語還在繼續,那聲音清楚的響徹在整個商場裏,路過的人不由得都紛紛駐足,凝望著那塊屏幕。
“我曾經是那樣不明白我的感情,直到她離開我的生命,我覺得我的靈魂出現了一塊空洞、有冷風從其中吹過,使我夜不能寐。”
“在幾十個日日夜夜的沉淪之中,我發現,我隻愛溫遙。”
“為了溫遙遠在天堂之上的靈魂,我願意以死贖罪。”
秦易剛從換衣間換好衣服走出來,就聽到了幾乎響徹在整個商場之中的——霍景免對溫遙的盛世告白。
他慌忙的衝到溫遙身邊,捂住溫遙的眼睛,試圖挽回這個局麵。
“遙遙,不要看!”
“……我看到了。”溫遙整個身子都在輕輕顫抖,她在原地慢慢的蹲下身子,“我看到了……秦易。他生病了。”
秦易跟著她蹲下,在人來人往的商場裏顯得分外詭異。他輕輕撫摸著溫遙的頭發,語氣焦急而哀痛,“遙遙……忘了他吧。”
溫遙緊緊抓住秦易的手,聲音淒楚,“秦易,求求你,我想回國。”
我想回國看看我深愛了十年的男人,勸告他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
讓我生生看著他去死,我做不到。
秦易的手突然僵在了溫遙頭上,他輕輕的閉上眼睛,藏住眼底深處的哀痛。顯而易見的動怒,直接起身將溫遙拉起來,目光狠厲。
他說,“你休想。”
溫遙順著秦易的力度起身,久久沒有說話。
……
轉天,溫遙趁著秦易不注意的功夫,偷偷從別墅裏跑了出來,順帶偷走了自己與秦易的證件。
她將秦易的證件丟在別墅附近一個廢棄的車庫裏,帶著自己的證件與信用卡直接去機場辦理乘機手續。
既然秦易不肯帶她回國,那麼她隻能自己想辦法。
飛機上,溫遙觸碰著舷窗,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已經在視野裏縮小的舊金山,額頭輕輕碰上了舷窗,淚流滿麵。
她是那樣殘忍而不留餘地的離開,隻給秦易留下了空蕩蕩的屋子,以及她痛徹心扉的而背叛。
“對不起……秦易。”
在她最後給秦易留下的那個紙條裏,溫遙寫到。
“秦易,我知道你對我好,從始至終,一如既往。可是你要知道,有的時候,感情不能用簡單的誰對誰好來判斷。”
“我曾經那樣深愛我哥哥,這種深愛蔓延了太久,幾乎已經成為我身體的本能。即便我的理智再如何勸阻我,可是看到他痛苦,我依舊義無反顧。”
“對不起,秦易。”